天腐的多喵

岁月长河,观之如瀑;绵绵尔期,攥刻于吾。



其始而本无生

 

神无月

一个荒川用生命去八卦的故事……好吧,好吱说是用生命给连连八卦

主体是个水仙,主角是荒,涉及第二人称描写

某种程度上的荒水仙,当然也可能是神荒

然而这个水仙不是完全依托在yys的人物基础背景上的

涉嫌一只白长直的神明荒和一只超模荒

可能轻微涉及荒目吧……不过他俩在这真是清白的

建议不太涉及日本神话的先科普一下:

三贵子:三贵子是指日本神话中地位极高的三位主神,按长幼分别是:天照大御神,月读命,须佐之男。三贵子的诞生见述于古书《古事记》《日本书纪》等。

 

四御魂:御魂是日本神道教中的概念,“一灵四魂”指任何一个生灵都有具有四种不同性质的魂。“御魂”是日本神道教中的概念,任何一个生灵都有具有四种不同性质的魂,魂所占比例不同造就了众多不同的性格。 

许多日本思想家认为人类及神祇的灵魂都由许多不同且独立的部分所构成。其中最被广为接受的说法是神的灵魂由四个部份所构成(这种说法由本田亲徳及出口王仁三郎等宗教家所提出),分别是荒御魂、和御魂、幸御魂及奇御魂,也就是所谓的“一灵四魂”。每一个魂都有不同的功能且互相配合。荒御魂、和御魂、幸御魂及奇御魂分别代表:“勇”、“亲”、“爱”、“智”。

 荒御魂代表粗鲁及暴力倾向(也就是“勇”)的精神面向。神祇第一次现身时会显现出荒御魂的形象,因为人们必须举行适当的安抚仪式来崇拜祂,因此和御魂形象会随着出现。

和御魂及荒御魂的形象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完全独立的,以至于两种灵魂型态有时分别以不同的神社与方式来供奉。

伊势神宫的一个摄末社供奉著天照大神的荒御魂形象。热田神宫的摄末社一之御前神社供奉著天照大神的荒御魂形象,自从明治维新展开以后,驱使神道开始合理化和系统化,所以神明的这两种灵魂型态没有独自供奉的现象也开始出现。

以上

让我们开始一个,荒川用生命八卦的故事

————————————————————————

1.

岁月太过于漫长,漫长到给你展示的尽皆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神明,不可思议的国土在下高天原在上,以及不可思议的传说。

他只是你不可思议的漫漫岁月中的一抹星子,给你的传奇增添几分色泽。就像是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涉足人世间被写入物语和流传的歌谣中的造物一样。

然后对你献上忠诚和信念,为你坠落凡尘。

坠落在你在云端高出所看到的凡尘,那里有凡人献上的供奉他们许下的心愿,就像是流水带走的浮木,在云端漫无目的的孤鸟。

一切无依无靠又聚居在一起的生灵。

渺茫而又弱小。

你在云端所见的,和与自己决裂的长姊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间。在黑夜和云层的掩护下很多在日光下不敢有所为的事情就暴露了那一点起头的端倪,在深色的夜幕下不断滋生着。

不断地变得比黑夜还要漆黑,比白昼还要耀眼,比黄泉津更加堕落,比高天原还要欢歌。

谓之人间。

 

一、

平安京来了一位神使。

对于此事的态度,因为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记忆,阴阳师大人显得格外的谨慎。

那位大人据说掌控着来自高天原的秘法,最初降临在北部的海边,是对付八岐大蛇的关键之一,照此说来的话——

“与其说是某位神灵的使者……”

被阴阳师大人拜托跟随长住在北海道的大妖怪一同前去调查的还有一位对高天原颇为熟悉的大人,他正苦恼着一页一页地翻着所记录的东西,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找不到挣脱的痕迹。

他的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那页写满了字的帛锦。

“预言,神明的使者,和高天原或许有关系,”手的主人慢条斯理地归纳着那些事实能剥离出的线索,“所以阴阳师是想知道什么?”

“或许是他的身份……或许是他的目的……或者说是……啊!”

他的脑袋又被敲了一下,抬头正对上一双带着深渊水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和……

明目张胆的看热闹。

“你!”

这位河川的主人似乎对于个子矮于自己的存在抱有一定的恶意,带着戏弄和些许玩笑的那种。抬起手稍微举高一点,曾经来自高天原的那位大人就够不着那片写满了文字的帛锦了。

“荒川大人!!!”

“一目连大人对吾有何指教?”

“请您务必把手上的东西还给我!”

“自然应当如此,不过在此之前,请您务必先为吾解惑——”

他盯着那张写满了东西的帛锦,眼神是不同于带着脸上带着的或许是轻佻或许是恶劣的笑容的认真,敏锐的狩猎者一般锁定了什么。

“哪位高天原的、亦或者是和高天原相关的神明,有着预言的能力?”

 

2.

一开始,人类渴望的是神灵的庇佑。

单纯的只是渴望在他们无法抗拒的自然和自然之灵面前,活下去,繁衍下去这样卑微而又本质的乞求着。

有神明应和了请求,他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要五谷丰登,要家业兴旺,要去灾避祸,要……

祈愿像是胡乱伸张的杂草,越来越多也良莠不齐,夹杂着恶意和怨恨,落在你的耳朵里仿佛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着那些堕落的贪婪和无知是怎样的生物在向你祈求的怎样的欲念。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或者说,最为尊贵的长姐大人啊,如您这般周天的灿烂和光的归属,是如何容忍那些滋生着黑暗的心灵贪婪地索取呢?

人类啊……

即便是主动给予长生药,也无法挽救最终其坠入黄泉津的末路。

你所见的人世间,就像是缺少长姊后的天幕一般,黑暗总归是多于人性的那些闪光点。

但是那些在暗黑里闪亮的本性啊,仿佛夜幕上的星辰,归属于夜色的希望总是引诱着、期盼着、守候着、等待着你一伸手……

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微弱而又为了月亮而闪动的光芒。

就像是那个孩子一样。

 

二.

“预言的神明……”

“即便是来自高天原的一目连大人汝也不知道吗?”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不确定……不确定你所谓的预言,到底是哪种而已。”

他捏着手上的帛锦,面上俱是一片犹豫,像是被触碰到什么禁忌一般。

“神明怎么可能会有预言呢,”一目连揉了揉自己手上的东西,喃喃自语到,“神明知道已定的未来和既定的过去,哪里需要预言呢,从来预言的都是……”

预言的都是接触神明、转向人类施与警告或者祝福的使者。

“可不就是神使么?”他身边河川的主人淡然的玩弄着落入掌心的水,“所以神使是如何接触到高天原的秘法呢?来自高天原的风神大人?”

“我……我也不曾知道这样的秘法,更何况……”

一目连的脸色黯淡了一下。

“祖母大人肯定也不会允许使用这样的秘法的。”

需要献祭一个平安京阴阳师性命才能启动的秘法,如果是天照大神的话肯定会将其束之高阁让它永不见天日的。

他听着风中不断传送来的消息,似乎彻底迷茫在这一片混乱的线索中了。

“好吧,所以阴阳师到底是想知道这位神使的身份,还是他所代表的神祇呢?”

一目连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也十分难回答:“我觉得,阴阳师更像是……更像是……”

希望我们确定一下,那位神使的身份。

他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和高天原有接触,神使的性情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神祇,如果不是人间诞生的使者的话,会使用这样秘法的……

“那个秘法效果怎么样?”

“应该是可以最快暂时封印住八岐大蛇的法阵了。”

“所以说这般简单粗暴的脾气……”

 

3.

那个孩子和你想象中的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你以为那是另外一个……

更加亲近人类的那个。

那大概是在你与长姊决裂后千万个日夜后,他跪坐在你神座下的台阶上,说愿意为您降临人间,应和信徒的请求,让您的威望深植于人心。

“陛下……”

“可是,吾不需要信仰。”你不解地看着他。

信奉也好,忘却也罢,你始终是天幕二分之一的持有者,即便是和长姊死生不相见,即便是被永恒驱逐于高天原,你仍然是夜晚独一无二的拥有者。

依然是最高贵的血脉之一。

“人类所祈求的,是汝永远无法填满的深壑。”

他不相信的,你当然知道,如果不是看过了千百年岁月或者去亲身体验一下,当然是不会相信的。

去往人间的理由他还有很多,你不禁想要感叹一下,不愧是属于自己的,只是思绪转换之间俱是一片了然。

比如说去寻找一下他,还有等待着接回一个赎罪的国人。

“这些小事何必汝……”

不过,如果人世间可以把他磨砺地更像是他本该的模样呢?

你摸了摸那头和长姊那般一模一样的黑发,到底还是让他去了。

从月之国堕入人之境,你到底还是想看一看星辰之光所求的为何物啊。

 

三.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是吗?”

“你说的是……”

“在神无月里他的行踪。”

十月神无月,俗以神集出云云。惟出云谓之神有月。

“如若是高天原的神祇,必定会在这个月去往出云国,既然是神使自然不能断了和神明的联系,如果在天际找不到自己的神明,那自然要去出云国了。”

“可是……可是……”

一目连不安地揉捏着手指,像是发现了什么模糊的真相:“我在神无月见着他了,在京都。”

那一日枫叶带着薄红打着旋随着微风落入他的手中,长身玉立的神使似乎注意到了听着风中消息的一目连,平淡地就像是冲他打招呼一般微微张开了薄唇。

“堕神。”神情看上去并不像是挑衅的异样俊美的面貌,开口倒是直刺痛处的冷漠。

……怎么会?

“很讨厌唤汝为堕神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一目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睛上的绷带,“变成什么样也好或者说是即便是用这个样子出现在人类面前也没什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去,就像是原本鲜嫩得粉色褪去了一般,他额前长出狰狞的长角发色也化作了染了水色的雪白,但是属于妖鬼的特征映衬着他淡然的神色,平添了几分更加可靠的稳重。

“堕神也好妖鬼也好,我从不后悔我做过什么啊,毕竟天照大人在上,她还肯将日光照拂于我,那便是我从未做错过啊。”

“唔,不过妖鬼和神明的界限也没那么清楚,”荒川之主把玩着手上的扇子,“吾既是妖鬼,亦是神明,汝失去的不过是天生神的身份而已。”

“所以我那天踏进伊势神宫,跪坐在祖母大人神位面前问她啊,我能像小时候一样睡在您的身边吗?”

天照大神朝着她已经堕为妖鬼的血脉,显露出了和魂的一面。

那一刻和煦的光落在已经趴在神像身边熟睡的风神脸上,就像是年少时天照大神轻抚过风神的侧脸。

 

4.

你有些哑然事态的发展了,人类果然以为自己的祈求得到了神明的回应,并且派遣下了一位年少的神使。

年少、温和并且天真。

就像是神像微笑的那一面。

说得坦率一点,就是很好骗。

这般看上去那个孩子真像是你的另一面而不是——荒。

明明应该是勇猛好斗的性子,怎么如此随和地替人类占卜、避祸,甚至于……

被人类诘责。

属于你的四分之一自然不会完全拥有神明的全知全能,他所能看见的不过是一些隐隐绰绰片段的未来,而不是如你这般知晓来龙去脉。

自然预言是会有差池的。

你还想过,如果他一直这般那他踏入人间的意义呢?依附于真名的未来呢?

真可惜神是知晓已定的未来和既定的过去,你知道这般放任时间流淌下去他会变化,他会应和他的真名,他会后悔。

后悔于被人类轻贱的岁月,后悔于自己软弱的过往,因为啊……

他是荒啊。

 

四.

“如果是神无月期间还留在京都的话,他的神祇就不会在出云国了。”

“所以阴阳师是疑惑他的身份的真实吗?”一目连茫然的看着帛锦,似乎混乱又清楚了明白了什么,“但是知道高天原的秘法……”

“知道高天原的秘法而又不是高天原的神祇不是还有一位吗?”

荒川之主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东边还未彻底黯淡下去的天空,意有所指的顿了顿。

“汝见过那位大人吗?”

一目连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措辞,神色都带上了一点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我诞生的时候,日月已经分离……”

天地间除开黄泉津的那位和她的夫君,最尊贵的三位大人之中,长姊和长兄已经发誓死生不相见了。

他是日间的长风,归于炎阳的眷属,高天原和月之国相隔那么远,永不相见的距离让他在暗夜中绝对无法窥见月读命大人的面容的。

“唔,吾只是单纯觉得他的身份并不是神使那么简单,所以那换个思路想想,”荒川之主难得起了一点兴趣,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目连,“汝之祖母,尊贵的天照大人,长得和她的弟弟像吗?”

 

5.

变化在一个满月的夜里。

那个以前只会哭着望着月色说,陛下我好冷啊好疼啊的孩子,伸手触碰到透彻的海水中那一轮满月的光辉说——

“陛下我后悔了……”

他的身量在伸张,面容从带着天真的柔软变成了过分英俊的坚毅,和长姊相似的黑色长发不在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就像是他身上变得凌厉的气势一样微微扬起。

他后悔于过往对于人类过度的仁慈,他后悔于直到今日的才来醒悟。

他知道你在夜空中看向他,等待着醒悟的那一天,等待着应和着他真名而显露他的真正性情的那一天的到来。

你都看见了,你在月光眷属的夜晚赐予他安眠和拂去疼痛。

“为何要后悔啊……”

你知道他并未做错什么,这只是加缚在已定命运上的属于真名的封印,一旦封印解除——

他就是你最独一无二,勇猛而又睥睨的荒魂了。

 

五.

“我未曾见过月读命大人啊……可是……”一目连的声音稍微低了一点点,“可是须佐之男大人长相坚毅也不会和祖母大人相似啊……”

天照大人和月读命大人是分别诞生于那位大人左右眼的、绝美的无法让人直视的神祇。

而须佐之男大人……

所以一目连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过于婉转了。

荒川之主收回了一直放在水中的一只手,像是得到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地拿扇柄敲击着自己的掌心:“不过月读命大人的脾气和天照大人十分不同吧?”

“你是说保食神的事情吗?”

月读命大人指责保食神居然拿吐出来的食物给他吃,随即便拔剑将其杀之,然后把这件事告诉长姊天照大神。然而天照大神听后很生气,大骂月夜见尊一顿后不再见面,从此日月分离。

“脾气挺大的,气性也很……”

“所以,你的意思是……照这么说他是月读命大人的神使吗?”

“从脾气上来说倒是挺像的,”荒川之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单纯是神使而言未免也太像了,更像是……吾倒是从遥远的海水和京都郊外的河水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

他的神色一瞬间格外微妙,一目连突然不想知道荒川之主得到了什么消息。

“所以说,神明真的是全知全能的吗?”

他压低了声音,格外恶意的问道。

 

6.

神明是全知全能的吗?

那个时候,他靠坐在你的膝盖上,仰起小脸眼睛里面全是星子闪烁的光芒:“陛下当然是全知全能的!”

你的手拂过他的发端,看着丝丝缕缕间深邃犹如暗夜的乌黑长发闪烁着星子的微光,终究还是知道和长姊的长发其实并不一样。

一灵四魂荒幸和奇中,即便是你也唯有荒可以完全独立于本体是完全的形态,或者说同样是三贵子,就像是长姊在人间最主要的祭祀场地一般,她唯有她的荒魂是独立的个体,那么你和幼弟也不能超过这个限制。

长姊啊,天上地下你发誓永远爱戴的长姊,出云国也好高天原也好月之国也罢,她始终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最尊贵的存在。

那个孩子似乎窥见了你思念长姊的心念,明明是你的荒魂,却生来一头乌黑的长发。

“神自然也不是万能的。”

“陛下自然是万能的!”

“如若吾是万能的,日月早已相见了。”

荒怎么会是这种性子呢?

你摸着他幼嫩的脸颊,手上感触到的是些许水滴落的温热感,无比困惑地想着。

这样年少温和而又天真的荒啊……

 

六.

“神当然不是万能的啊……你也是故意来……”

一目连看着荒川之主这般恶劣的模样由衷不太想去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水总是一种特殊的存在。酒吞童子在水中才窥见了自己的真正的面貌,茨木童子也是这般。

从水中得来的答案,对于他们妖鬼神明来说,永远是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有时候知道太多东西反而是负担,”荒川之主合上扇子,伸手去抓一目连的胳膊,“所以吾等可以给阴阳师一份答案了。”

然而被吊着胃口更是一件无法忽略的事,不管是谁被吊着胃口都是这样。

“吾可不是来刺汝之伤疤的,吾只是想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

“嗯,确定两个事情。”

“什么啊……啊!”

往昔的风神被拽入了河渊,月亮照在粼粼的河川之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沉入了无法被窥见的深渊。就像是急着想要躲避什么,或者藏起来说一些需要被禁锢在他们所能掌控范围内的话一般。

阴阳师的庭院里浮起一卷帛锦,上面写着他所需要的答案。

“只需要在月圆之夜月至最高处的时候,望向水中便知道答案么?”

阴阳师恍然地点点头,果然是这样的么?

 

7.

神明不是万能的,就像是你无法再与长姊相见,也无法在知晓过去和未来的情况下理解一些事情为什么会成为如此这般。

就像是你知晓辉夜姬不愿意回来,但是却不知晓为什么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回到月之国。你知晓神久夜会盗走你的御神体,但是不知晓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知道他要去人世,哪怕是不显露作为你的荒魂的存在,只是一个区区的神使,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固执。

是了,你知道的,荒本该就是勇猛而又顽固的。

固然神祇降临人世的第一面本应该就是荒魂的形态,但是你是被驱逐出高天原的神祇啊,你已经不需要人类的祭拜也好供奉也好。

但是他还是想要去往人间啊。

所以,为什么呢?

你疑惑得想着,听取着他从人间送来的消息,从神座上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就像是水银泄底月华流动一般的一头银发就在这样的举动中这样垂下去。

月光就这样倾泻到了人间,你给予他的守护和抚慰就落在了他的面颊上。

 

七.

“汝会讨厌过往的自己吗?”

“怎么会……过往的天津神一目连可没有做错什么啊。”

“如果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这个前提下,自己如今从错误的举动中醒悟过来,有所改变后发现果然更强大了,那这样会讨厌过往弱小的自己吗?”

“我……我应该不会吧?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些代价并不是错误的表示啊……”

荒川之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感悟到月之国和高天原的神祇到底有什么不同。

“难怪死生不相见呢,这般背道相驰的想法待在一起久了迟早打起来……”

一目连摸索着周围严闭的结界没听清楚荒川之主在小声嘀咕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

“因为吾不想被月夜的拥有者知晓吾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啊?”

“首先是京都郊外的河水传来的消息,荒川流域里面有个小矮子在初春的时候似乎见过那位神使大人,而且她还听烟烟罗说了一个似乎和神使大人相关的故事……”

荒川之主简短的述说了一下这个故事,然后随着故事里所谓的海边的小渔村一直追溯到了遥远的东方,他本源所在的那片山川河海之间那些散落在水里的信息。

“然后便是海边传来的消息了……”

荒川之主露出的这个笑容太过于诡异了,一目连在陡然间真的不想知道海边到底藏着什么关于那位神使大人的秘密了。

 

8.

你知道他痛恨着过往的天真,但是隐隐约约这种摒弃过往的态度实在是过了点。

成长的道路上总不是一帆风顺的平稳,伤痛是一个徽章,你知道正是因为了那些苦痛才会成长,所以报以的心态是淡然而不是越发的忌恨。

他不愿意触碰到在海边小渔村的过往。

那个天真的,带着良善而又干净笑容的荒,被人类欺辱的伤痕累累而已经完全埋葬在北部冰冷海水中的荒。

被封闭起来了,被困锁在过往的光阴中。哪怕是你也只能通过怀念来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哪怕是他望向你的眼神和以往一般无二,带着更加炙热的光。

他看不开放不下,你却不知道为什么。

神明果然不是万能的,即便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苦恼地垂下银白的长长睫毛看向他,对上他同样抬起头仰望着你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在那一晚冰冷地海水中望向你的眼神,直接而又躲避着什么,斩金截铁的做出了一个决定却又不甘地藏起来,浓烈而又无望。

你见过人世间的分分合合,见过暗夜下的各色争端,即便是你也犹豫了。

这是什么情感啊?

你百思不得其解。

 

八.

“那汝爱过谁吗?”

“爱?是像是对天照大人的那种情感吗?”

“不是,就像是怀春的少女看到心上人一样的那种。”

“唔……这个没有……”

“至少见过他们是如何对望的?”

一目连点点头,随机被荒川之主摁在怀里捂住了嘴巴。

越来越深而厚重的水在包裹着他们,一目连知道荒川之主在加厚结界,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汝见过那个神使的模样,所以不管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他们向着深渊深处沉去,明明这个深度哪怕是日光也无法抵达,一目连的眼前却清晰的看到了江面上所发生的一切。

包括即将升到穹顶的那轮满月。

“很久以前,当吾还是一个小妖怪的时候,低头看向水面寻找食物的一瞬间月亮正好也到了这个高度,然后吾看见……”

他从遥远的海水中带来的画面窥见了阴阳师口中所谓的神使,是如何从少年变化成在京都郊外河畔那个模样。而他所真正震惊的是那个少年的模样……

一目连一瞬间抓紧了荒川之主的手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

“要是那个神使的头发柔顺一点,变成白色,对,就像你看到的这位大人一样……”

被阳光所眷顾的风,终于窥见了月夜的拥有者真正的容貌。

“很像对吧?”

“其实还有更像的,在海边的时候啊,那个神使简直和汝现在看到的大人一模一样。”

荒川之主异常温柔的低低在一目连耳边述说着。

“汝知道为什么吾要问汝是否知道情爱中的人是如何对望的吗?”

“因为海水中传来的信息和画面里,那个所谓神使就这般望着他的神祇的。”

这便是阴阳师所要的答案了,说他是月读命大人的神使的话也许大抵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似乎只是稍微有点麻烦的答案牵扯出了什么更加要命的真相。

神明和他的荒魂之间的关系似乎……

 

 

所以荒憎恨着,厌恶着过往的自己。

那张和月读命大人一般无二却极为稚嫩的脸,是他在人间留下过错后却是留给月读命大人的无法抹去的阴影。

他如此深爱着他的陛下,就如此深刻的憎恶着自己的过往。

不过目前可能他不知道的是……

包括因为无意知道了什么致命的信息,还直接将这样要命的答案一并送给阴阳师让阴阳师也一并落入了一个同样的情况下的荒川之主也不知道的事。

月读命大人望向荒的眼神,似乎也是和荒望向他的眼神一般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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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之后的补充科普

神道: 神道,日本原始宗教,以祭祀日本本土天神地祇为主,以日本皇祖皇宗的遗训为内容,属于泛灵多神信仰(精灵崇拜),视自然界各种动植物、元素为神祇。

 

所以在日本涉及宗教方面对于神明的定义和精怪的定义是十分模糊的,大天狗和荒川这样的大妖怪在势力范围(拥有恒产至少,比如那座山或者那条河)和信仰程度(有庙子有供奉)上已经是“神明”级别了,和天津神一目连的区别大概就只能在于前者是努力修炼而成的神明,而后者是天生的神明。

所以很难定义一目连即便是堕妖(虽然至今很懵逼这是个什么操作)了,他到底是神明还是妖怪这种事(然而按照神道教的理论他只要重新获得信仰仍然是神明的,因为他是自然元素之一)

酒吞茨木再特么厉害也是鬼,这个提到神明级别就想都别想了,阿爸把他们抓来逼着种地(他们反不反抗另算)估计当时的阴阳师也只会觉得晴明大人好棒棒啊。

但是把大天狗抓来驱使种地可能就会有阴阳师很惊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山神大人啊!

就是酒吞茨木和大天狗荒川的区别在于,在驱使式神的范畴内,前者属于是可以抓来奴役范围而不是后者的只是单纯请来帮着解决麻烦。

在式神上,大致能用的范畴和中国请神以及抓鬼驱使妖精是差不多的,但是有一点,三贵子级别,以及往上的神灵,三贵子一脉的直系血脉,是绝对不可以作为式神出现的。

(三贵子之一的天照直系血脉就是大国主,阴阳师疯了才让天皇的祖宗来干事啊……)

本体哪怕是请都是不可以的。(那简直是作弊了)

三贵子的造物和他们四魂之一好像据说不太有问题……

(即便是天津神一目连这个设定,天津神的妈实际上也是天照的造物而不是天照生的,不过日本传说自己都用了女儿儿子的称呼,天津神叫天照祖母也没啥问题。)

荒魂和和魂的区别,大概就像是中国佛的怒佛和善佛两面而已,显露和魂就是满意安抚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找荒川和连连两个去调查,第一是因为水的用处,就是文里提到的,水和镜子一样,都是可以看到真实的,比如茨木就是看到水中自己的鬼相才彻底成为鬼的。

一开始是因为控水的大妖+和荒一并来自北海道,所以找了阿爸才找到了荒川。

连连完全是因为他来自高天原,镇压八岐大蛇的时候八岐说了这是来自高天原的秘法,所以才拜托他们两个去……

(结果完全是拿命去八卦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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