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腐的多喵

岁月长河,观之如瀑;绵绵尔期,攥刻于吾。



其始而本无生

 

逐世·封神时代【十三】

第十三章 索菲亚

 

王杰希在法师塔生活了十几年,隔壁黄金城有什么大小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比如,皇帝陛下现在想离婚。

是的,皇帝陛下自从教皇国那边自立以后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几十年的皇后结婚前还冠着教廷一支大主教家族的姓氏,他左想右想就是想离婚。

皇帝陛下想离婚是件大事,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也好,好歹皇后膝下还有个皇子。他俩要是一离婚,那么好好的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可就成了私生子。

公爵殿下不为了自己女儿,就是为了这个外孙也得扑上去抽死他。

好吧就算是他能平复贵族们的心态,但是教廷那边不同意他离婚,他也离不成。

作为一个国民信奉着光明教廷的帝国的皇帝,虽然他加冕不用教廷说了算,但是他离婚肯定要教廷那边点头。

“其实皇帝陛下倒不是想离婚,”方士谦戳了戳趴在自己膝盖上的索菲亚,“他就想削弱一下教权。话说你怎么跑到我这来趴着了?杰希不要你啦?”

索菲亚伸长脖子在方士谦腿上蹭了蹭,把一嘴的油蹭到了方士谦的裤子上。

“我让她先把嘴上的油找个地方擦干净了再上来,”王杰希把玩着手上的羽毛笔,“陛下肯定不会为了单单想离婚而行动的,他就是觉得为了离婚或者为了爱情而和教廷反抗这个说出去比较……浪漫?”

方士谦拎起胖猫嘴角抽了抽:“当年他跪下给皇后求婚的时候,全国的小姑娘都觉得这是件多么浪漫的事,婚礼多奢华?我记得可是教皇亲自给皇后戴上了王冠。”

“问题就在这,”王杰希接过索菲亚揉了揉,“现在一切和教皇扯上关系的,皇帝陛下都不喜欢。”

“这就是男人啊……”方士谦感叹了一句,瞅着王杰希的脸色扑上去抱住小魔法师就亲了一口,“不过杰希看我,我跟他就不一样!”

王杰希揉了一把方士谦的脑袋:“别跟着索菲亚学卖萌,她倒是卖的是萌,你卖的是蠢。”

“说正事,”方士谦顺手抓住王杰希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要站在哪边呢?”

“皇帝陛下有几个情妇?”

方士谦顿时翻了一个白眼:“比他王冠上的宝石数量还多吧?”

“哪个情妇最有可能替代皇后上位?”

“有一个估计有可能,”方士谦突然露齿一笑,“皇后本身就是公爵的女儿,唯一一个条件能跟她抗衡的情妇,是南边一片沃土的守护者公爵的独生女,而且她还替国王陛下生了一个私生子。”

“有戏么?”王杰希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们能从里面捞到什么好处?”

“好处么?”方士谦耸了耸肩,“曾经都说索克萨尔公国那片经济最繁荣,但是公国覆灭成了蓝雨边陲。一下子伤了不少元气,哪能跟崛起的新生公国比富饶?那可是现在有名的销金窟啊。”

换句话说,那个私生子说不定还不愿意冠上皇族的姓氏,回去跟着他外公姓估计更享受。

“皇帝陛下真心挺惨的,”王杰希感叹了一句,“怎么想怎么不觉得他是在睡女人,倒像是几个女英雄把他拿来当生孩子的必备工具了。”

不过皇帝陛下是个刚愎自用心狠手辣的货色,这是所有有点政治眼光的聪明人都同意的观点。当年索克萨尔公国覆灭少不了他的作乱,结果被他视为最大障碍的索克萨尔公国被他弄垮以后,他又开始后悔。

明显地方的税收少了一半啊!以前是公国统一收了按照约定的数目呈送给他,现在可好,看似打散了地方的团结性,结果按照边陲和城市数量一座座收上税钱活生生少了一半。

还得多拨几笔几座城市的海务钱。

换做以前这个可是人家公国自费的项目啊!

对待教廷的这些年也是昏招连出,明明教皇冕下最看重的一个是他的养子,再一个就是他的骑士长了。结果骑士长刚走皇帝陛下就想插手教廷军队的事情。教皇没当面给他几下已经够客气了,他还要把手伸到圣子的头上。

“你说他这回会想出一些什么荒唐的办法来压一压教皇国的气焰啊?”方士谦捏了把索菲亚的肚子,“我们可得找个好机会趁乱才好……”

浑水才可以摸鱼。

而且王杰希想摸的可是一条大鱼,所以水要越浑越好。

他捏着手里又肉又软的猫爪有些惬意地看着方士谦:“蓝雨边陲的船什么时候进城?”

蓝雨边陲的船还在海上晃悠呢。

他们的术士塔塔主兼职船主喻文州正搂着自家的小哨兵,梦里梦外都是一片翻云覆雨。黄少天趴在喻文州的怀里喘了几口气,挣扎地要爬下床就被喻文州抓住脚踝又拖了回来。

“又想跑,”喻文州叹着气吻了吻黄少天的眼角,“明明是你问我要不要再来的。”

“我靠,”黄少天捂着腰在喻文州身上蹭来蹭去,“到底我俩谁是近战啊?文州你欺负人不要欺负得太狠啊我警告你!你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么欺负我!天道有轮回的我给你说!我迟早会欺负回来!你等着下次我不把你摁到床上这样那样我就……”

“哪样?”喻文州的手顺着黄少天出了一身汗珠子后格外细腻的肌肤抚弄下去,“好歹给个准确的答案啊,是这样还是……这样?”

黄少天的腰一下子又绷紧了,双腿难耐地蹭着喻文州的手腕:“你还来……我靠……”

喻文州亲了一口黄少天的嘴角:“及时行乐嘛,所以说要抓紧时间啊。”

“因为你手残?”黄少天一口咬在喻文州肩膀上,越来越难耐地忍受着被进入的感觉,“靠靠靠……轻点……慢点……不就是说了句你手残吗?文州……啊啊啊……”

“知道你还说?”喻文州咬着黄少天通红的耳朵,“还是说少天你真够精力旺盛的?”

黄少天闷哼一声,手抱着喻文州的背不安分地滑来滑去:“我这不是怕……把你……啊啊……榨干吗?”

到底谁榨干谁这个问题啊……

反正最后是黄少天手软脚软趴在被窝里面被喻文州抱着去整理一下。

软趴趴一团的黄少天清理干净后还是不老实,脸上带着还没退下去的嫩粉就缠着自家向导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喻文州捏了捏黄少天的脸颊:“有这么高兴吗?”

“有!”黄少天扑进喻文州的怀里在他脸上啃了一口,“你是我的了!我的了我的了!”

喻文州亲了口黄少天的额头:“你也是我的。”

黄少天满意地趴在喻文州的怀里继续逼供着:“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我们非要去黄金城了吧?”

“费了这么大劲,”喻文州揉了揉黄少天松软的金发,“你就为了个为什么啊?”

黄少天满脸写着“你说不说你不说我闹给你看啊!”。

“为了搅浑一潭水,”喻文州搂着黄少天让他趴在自己的怀里,“顺便,替我们都报报仇。”

报什么仇?

自然是四年前机械师暴乱索克萨尔公国覆灭引发的国破家亡的仇。

那一年黄少天成了没了家的流民,被魏琛捡了回去。

那一年喻文州成了无所依靠的亡者,借着另一个身份复活在人世。

但是那一年的冬天,夜雨在树林里面遇到了一只雪白的鸳鸯眼猫咪,然后连带着它的主人一块,一头撞进了猫咪主人的怀里。

靠在小树林边上的少年撑着一把剑,看向金发少年的那张不见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我把这把剑给你,你接我一个任务好不好?”

 

喻文州抱着黄少天在他们房间里很是过了几天堪称奢靡的日子,初尝情欲的黄少天就像是一头没完没了闹腾欢了的小豹子,扭着喻文州尝鲜般欲罢不能地厮磨着。

“哪来的这么多精神气啊,”喻文州摁住撒欢一般咬着他下巴和脖子的黄少天,“你现在一出门要是遇上景熙,他铁定要夸你纵欲过度。”

“这是夸人么?”黄少天嘴角翘得老高,不安分地摸着喻文州腰胯一截,“谁纵欲过度啊!我明明是龙姿虎威他个单身狗他懂吗懂吗?”

喻文州表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现在高兴疯了的黄少天,只能翻身把他压在自己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顺便说说情话。

“文州文州,”黄少天搂着喻文州的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说王大眼那么着急忙慌地拖着他家暴医就回去了,图个什么呢?叶修还蹲在圣殿那下面研究活城呢。”

“大概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吧,”喻文州想了想,看着那双还带着天真的盯着自己看的溜圆猫儿眼就觉得心痒,“你看,我们术士塔说出去最明显的是什么?是个塔对吧?”

“塔啊……”黄少天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低声和喻文州咬着耳朵,“我以前不是老喜欢在塔尖练剑吗?咱们术士塔塔尖不是整片蓝雨除了领主城堡最高的地方了么?你还记得你有次偷偷带我去看领主城堡的瞭望塔顶没?”

“记得,”喻文州伸手捏了捏黄少天近在咫尺红彤彤的耳垂,“你最爱往高处爬了,咱们边陲一片平地最高不过一溜小山坡,我只有带你去爬瞭望塔了。”

“我就想看看,我们守护的土地有多大嘛,”黄少天往里翻了翻身滚进了喻文州的怀里,“我发现趴在领主府的瞭望塔和趴在术士塔塔顶往下望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我感觉它们底部不一样你懂吧?领主府下面那片地是平的,还有点凹下去,咱们是凸出来的!”

“你想说地基或者地下建筑不一样?”看着黄少天连说带比划地跟自己描绘着,喻文州大概明白了黄少天想说什么:“领主府下面是有地窖的,至于我们术士塔……”

黄少天眼睛眯了起来:“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喻文州揉了把黄少天金灿灿的头发,“有些事情很明显的,少天你想想也会想到的。要不要给你一点提示?”

黄少天立马抱住喻文州狠亲了一口:“快说快说,我奖励都给你了!”

“想想术士塔的门。”

黄少天抱着喻文州开始使劲回想自家的门有什么不对的,他记得小时候被魏琛捡回来后,魏琛还抱着他在整个术士塔里面到处晃悠。一层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一个门两扇窗子,要说有啥特殊的,估计就是那窗子跟门差不多一样大不说,形状还大致相同。

然后是第二层,那是搁药炼金的实验室……

黄少天迅速抓住了他脑海里繁多的信息量中最关键的几点:“那个门和窗户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有文州这么多年都是魏老大管事,他不管了就是方老大,今年开始是你管事了,我们的仓库在哪里?!”

“跟我提仓库?”喻文州故意要岔开黄少天的话题,“提仓库想干什么?分赃还是分家?”

“我我我!”黄少天一口咬在喻文州的锁骨上,“你你你!你又欺负我!你故意挑一个出来说是什么意思!文州我给你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喻文州观赏了一会被自己欺负炸毛的黄少天,满意地准备安抚一下。

喻文州见人都是一张笑脸,眉目温柔眼角弯弯让人感觉迎面就是一股春风。

也只有跟他走得近的人才会知道到底这春风是春寒料峭裹挟着冰刀,还是暖融融带着破冰春意的。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现在的笑脸,觉得心都要酥了然后化成一滩水了。

太温柔了……

他是喻文州的哨兵,他最能贴身感受到喻文州所有的情绪,最真实的,从他心底升腾起来的带着欢喜、麻酥酥的电流,暖洋洋地传递给他。

这样的喻文州……

黄少天掀起被子把喻文州盖住,翻身压住他:“以后只准这样笑给我看!不准对外人笑成这样听到没有!不然我吃醋给你看!三天……不!一天都不跟你说话!算了还是半天吧……”

喻文州都要笑出声了,压低声音凑到黄少天耳边说着情话:“他们说索克萨尔的意思是守护月光,但是守护月光又有什么用呢?”

“啊?”黄少天没听明白,他顺着喻文州舔舐他耳垂的方向探过去,吻住了术士的嘴角。

“我守护月光有什么用?我已经抛弃了那个姓氏,”喻文州回吻这黄少天,“我现在要守护我的太阳了。”

黄少天的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喻文州低低笑着去摸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带着春花秋月最缱绻艳丽的色泽和香气,在抵死缠绵之间温柔得能把人溺死。

“文州,文州,”黄少天念叨着喻文州的名字,眼睛亮晶晶地神采肆意,“要不你来当我那束月光好不好?在外漂泊我最想望见的那束月光。”

喻文州抵着黄少天的额头,声音压低了又提上来:“当然好。”

跟黄少天在床上厮混的时候喻文州总能忘掉些正事,但是黄少天心心念念了好几天他才不会忘掉。在喻文州捏着他的后颈准备再来一次哨兵和向导该干的事情的时候,黄少天立马想起差点被喻文州忽悠过去的那点事情。

“快快快!”黄少天撑着喻文州的胸膛催他快继续给他解释,“我们那个门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们的仓库!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想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我们仓库在哪啊!”

喻文州好脾气地亲了黄少天嘴角一下:“仓库在地下,但是术士塔从来没有说过,露出地面的那一层是第一层。”

 

王杰希一边敦促着后面的魔法学院,在各地来参加祭祀大典或者看热闹的人中选拔一些好的苗子,一边搂着索菲在法师塔一层一层寻找着什么。

方士谦碎碎念地跟在他的后面:“杰希我觉得,要是我们身心上再不交流一下感情,你就真的要嫌弃我了。”

“我一直很嫌弃你,”王杰希一边翻找着大书柜上的书一边应付着方士谦,“索菲的情况不对你就不要没事老欺负她了。你也是的,她就这么大一点,你老是跟她过不去你要不要脸?”

“不要,要脸做什么?你都不跟我交流了。”

王杰希抽出一捆卷轴无奈地转头看向方士谦:“方神大大你还小么?”

“我吃醋了。”

“有时间吃醋,”王杰希把卷轴递到方士谦的手上,“那能帮我看看这些羊皮书吗?”

方士谦死死盯着耀武扬威舔着王杰希下巴的索菲亚:“给我只陪看怎么样?”

王杰希拎起得意洋洋的索菲亚看了一眼,转手塞进了方士谦的怀里:“只要别让我发现法师塔塔尖曾经挂过一只猫上去就行。”

方士谦逐渐远去的喋喋笑声中夹杂着索菲亚声嘶力竭的惨叫,王杰希耸了耸肩继续寻找着他要的东西。

法师塔的核心在哪里?索菲亚的灵智完全不能和圣殿米迦勒相比,那么问题又在哪里?

时间太紧急了而事情又太多,王杰希查看着众多的古籍希望得到一点突破。

顺便暗暗祝福一下黄金城的皇帝陛下多抽抽风,能把这潭水搅到最浑最好。

顺便祝福索菲亚在和方士谦的斗智斗勇中,早日开窍。

王杰希摸着额头的五芒星阵,长叹一口气。

愿古神没有忘记他的血脉他的信徒,愿自然之神的法力重现人间。

黄少天一直觉得喻文州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当然不仅仅是夸自家文州博学!一个“博学”怎么可以概括形容完文州的能干?!

文州可是他们术士塔魏老鬼指定的、方老大教出来的接班人!

当然名义上黄少天是魏琛教出来的,喻文州是方世镜教出来的,实际上的情况整个蓝雨边陲都清楚,魏琛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在养孩子上脾气还不怎么好,更别提让他深入教学了。

喻文州还没有入住术士塔的时候,方世镜简直是忙前忙后给魏琛收拾完后续状况再给黄少天处理尾巴。后来喻文州来了,就成了他俩一块帮魏琛和黄少天处理烂摊子。

魏琛觉得自己生来不凡,尤其在慧眼识人上,先捞到一个方世镜不说,后面还抓住了黄少天回来当儿子养。当然人生赢家魏琛拒绝承认在挖掘喻文州的特长上他不及方世镜。

他恨不得揪着黄少天的耳朵天天撺掇他去跟喻文州打一架,到后来方世镜把喻文州当做弟子言传身教的时候,他几乎是抱着一种看我的心肝怎么欺负死你的心肝的心态,去怂恿黄少天找喻文州的茬。

结果……

方世镜连着黄少天一块笼络过去了。

比起魏琛这个生长在术士塔的术士,方世镜的来历颇有些不明了。黄少天记得小的时候练剑,方世镜还能手把手教着自己怎么起势。到后来魏琛和方世镜一块坐在桌子边上看他练剑,魏琛只能表示练得不错方世镜却还能指点一下自己到底哪里还要加把劲。

“方老可不是一般人啊,”喻文州给躺在床上摆出大爷样的黄少天穿衣服,“你今天怎么想起问他以前的事了?你不是比我先进术士塔么?”

黄少天大咧咧地把腿抬起来搁到喻文州的大腿上:“直觉告诉我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喻文州歪着脑袋想了想,黄少天看他的脸色觉得有戏,立马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告诉我嘛!快告诉我!有秘密一个人窝着一点都不好玩!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啊好文州!”

“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喻文州捏捏黄少天的后颈,“就是突然想到,方老的名字读上去和法师塔那位顶级治疗师很像啊。”

而且姓还一样。

黄少天和喻文州对视一眼,立马懂了对方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总觉得方老大什么都会,”黄少天掰着手指给喻文州算,“魏老大弄的吃食要死人,幸亏还有方老大在;魏老大只管我吃没吃死,方老大还管我合不合胃口。而且我给你说,魏老大背着方老大给我说,估计方老大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

喻文州搂着黄少天差点笑出声,他记得到了最后,那句话还是让方世镜听到了。他只是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然后拎出一个药瓶问魏琛:“你怎么知道我配不出让你生孩子的药?”

“文州,”黄少天趴在喻文州的怀里搅着他的头发,“我想蓝雨边陲了,我想术士塔了。我还想魏老大和方老大,我还想着以前我们都在一起的日子,咱们蓝雨的太阳那么好,冬天海面都不会冰上……”

黄少天抱着喻文州的脖子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声音委屈得可以掐出水:“现在我只有你了……”

喻文州突然在那一刹那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搂着黄少天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抚着,始终没有看见把自己死死埋在他怀里的黄少天露出一个蔫坏的笑容。

他知道喻文州不会瞒着他,就算是暂时瞒着他也不会害他。但是他乖乖听话的前提不仅仅是信服喻文州的能力。

他喜欢喻文州,特别特别的喜欢,恨不得像是过冬抱着松子回窝的松鼠一般,把他整个人藏起来,塞进被窝,欢天喜地地抱着他睡觉。

喻文州是他的,喻文州是黄少天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那颗心里面被一个黄少天霸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最好!

黄少天就像是一只要过冬的小松鼠,恨不得能把喻文州整颗心都盘到自己这边来。

喻文州摸着黄少天的头发,细细给他解释着:“我们术士塔缺了塔灵,你知道塔灵么?方老不仅仅是去石室沉睡养伤,我们都在努力寻找一个对我们蓝雨边陲很重要的东西。”

“有多重要?”黄少天蹭够了,双手撑在喻文州的腿上凑上去吻他的嘴角,“魏老大的离开也是……”

“术士塔三代人,蓝雨整整一个边陲,再赔上一个公国都不为过的东西,”喻文州亲了下黄少天的鼻尖,“你知道么,一座城池可以活过来,然后按照千年万年前的造城人赋予它的属性运转。”

“造城计划?”黄少天歪了歪脑袋,“夜雨从圣殿那个能动的地方传来的那些消息?”

“我们所有人手上的资料都不是齐全的,”喻文州抵住黄少天的脑袋,“所以需要互相合作和夺取,我们离开蓝雨和术士塔,只为了下一步的回归。”

“塔灵……”黄少天抱住喻文州迟疑了一下,“和我们觉醒者的精神体有什么关系?”

喻文州的眼睛在那一刻亮了起来,那只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难以言表的光芒:“少天……”

“啊?”

“你还真是,”喻文州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欢喜,“我的福星。”

“那当然!”黄少天满脸的得意,“等等我才是福星?”

“还有,我最亲爱的,爱人。”

 

方士谦收拾完索菲亚拎着蔫搭搭的胖猫去看他的小魔法师,推开门的瞬间,方士谦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一片森林。

“这是怎么了?”方士谦小心翼翼摸了把满屋子似乎开始抽风的翠绿的藤蔓,“怎么都放出来了?”

王杰希抬眼看向方士谦,幽幽的油灯光下他的那双翠绿的眼睛稍大的一只尤其的明显。

方士谦顿时背后一紧,本来蔫搭搭的索菲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死死扣住了方士谦身上那件外套,连本来又糯又软的叫声都尖利起来了。

“杰希你好好的用那只眼睛干嘛?”方士谦搂着使劲扒开他衣服就要往里面钻的索菲亚,“喂喂这个世界上能扒我衣服的只有我家杰希,你凑什么热闹。”

王杰希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看着已经要炸毛的索菲亚:“把索菲给我抱一下。”

索菲都是能哭铁定现在都要哭给方士谦看了,方士谦搂着明显不对劲的索菲亚慢慢靠近王杰希:“她干了啥惹你生气的?要不要我帮你揍一顿?别吓她啊,本来就傻等会吓得更傻了怎么办?”

王杰希叹了一口气,抓住索菲亚揉了几下她的脑袋:“我没吓她,我只是发现了想要的。”

方士谦顿了顿:“塔灵?”

“没错,”王杰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难怪索菲亚的灵智明显不够,她只有一半的属性。小家伙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

索菲讨好地舔了两口王杰希的手,试探性地凑上去蹭他的下巴。

“缺了什么?”方士谦顺手揉了把圆滚滚的脑袋,“我觉得她缺教训。”

“士谦,”王杰希突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他拍了拍,“你觉得造城计划和他们对于觉醒者哨兵向导的研究,共同点到底在哪里?”

方士谦看着趴在王杰希怀里开始又舔又吻自家小向导的索菲亚,突然觉得他家杰希真的脑洞非凡。你看有几个人能如此广阔地、超越性地联想,然后把事情联系在一起。

“奥本登的复活的时候,我就在想,神的血脉是供养城池的养分,我们的意志就是活城的意愿,那么这座城就像是一个人,自然塔灵对于城池来讲就相当于精神体对于觉醒者。”

方士谦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简直只是冰山的一角,一座听令于血脉拥有者和他指定的继承者的活城有多重要?这座城池当年到底是怎样修建而成的?

还有……城池下面,埋了多少白骨?

 

蓝雨边陲的船在距离黄金城不远的一处海滨城市靠了岸,喻文州终于带着黄少天出了房间门。郑轩趴在船舷上幽幽地转过头来,表情带着十万分的哀怨:“你俩浪了一路。”

喻文州拍了拍郑轩的肩膀:“下次还有这种情况,我把文件给其他人批你满意了吧?”

还有下次……郑轩都想软在船上不下去了。

“文州,”黄少天紧跟在喻文州身后下了船,看着不远处隐约可以窥见的城池轮廓。“你说明知道前面会有陷阱,为什么人还要前仆后继地跳进去啊?”

“因为人会有欲望,有渴求,”喻文州给黄少天系紧披风的带子,“就算是安于现实他们也会为今后打算一下,更何况,人从来都不缺少野心。”

不管是被迫的也好,甘愿的也罢,如果不想被历史的车轮碾碎在尘埃里。哪怕前方是一个挂着饵料的鱼钩,所有人都会尝试去拼一拼。

“不过幸运的是,”喻文州牵住黄少天的手等待着接应的马车,“再艰苦的路都有你的陪伴不说,我们还能掌控住自己的命运。”

就算是被推着向前,也还有时间腾出手来谋划布局一下。

这是一场博弈,喻文州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看到的是两个世界,天地河流山川就是一张棋盘,他们是棋子也是执棋手。

“下一步怎么办?”黄少天拨弄着腰上的剑鞘,转过头去看着喻文州,“在圣城那边我们得到的信息还缺什么必要的消息?”

“还缺几个需要证实的问题,”喻文州掰着黄少天的手指头给他算着,“第一个,我们得大概知道叶修的身份和佣兵任务发布中心那个塔之间的联系。第二个就是激活活城所要的元素到底有什么。至于第三个么……”

“第三个是什么?”

喻文州理了下黄少天的头发:“当然是创造一个对少天来说,最适合的捕获机会的环境。”

把这潭子水搅得足够的浑浊,然后浑水摸鱼。

 

当张新杰的坐辇还在路上的时候,叶修已经带着苏沐橙到了黄金城的城门口,他比任何人都要晚离开圣城,却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到达黄金城。

苏沐橙跟着叶修进入黄金城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繁华热闹的都城就被叶修紧赶慢赶带到了紧邻城中心的客栈里。

叶修挥手准备豪气地包房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带着一个姑娘不说,还没带钱。

苏沐橙捂着嘴偷笑了好久,才摸出自己的钱袋吩咐前台来两间最上等的房间。

“我总觉得你很熟悉这里,但是明明你不太找得到路。”

苏沐橙趴在窗台上看着不远处的皇宫:“当年你是从这里离开的?”

“没有没有,”叶修点燃一根烟,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片奢华的建筑,“我不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虽然距离也不远,看到那座爬满铁蔷薇的古堡么?那个才是。”

“你真是这的人啊,”苏沐橙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那片区域,“难道黄金城不够好吗?你当年逃家是为了什么啊?为了自由还是为了爱情?”

“……我逃家以后才遇上了爱情,我离开这里只是单纯跟一个禁忌有关系,”叶修吐出一长串烟圈,“现在我再不过来帮一个人一个忙的话,估计会被他埋怨死。虽然被抱怨几句不是问题,但是老不理他,他一个恼怒之下暴露了我的身份那才是麻烦。”

“他是谁?”苏沐橙有些好奇地看着叶修,“男的女的?”

“……”叶修深吸了一口烟,有些不解,“这个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苏沐橙理直气壮地反驳着,“要是女的还好,反正你喜欢男的;但是要是男的,我还要纠结一下呢。”

叶修嘴角抽了抽:“放心吧,这个见面一点奸情都没有。”

苏沐橙斩钉截铁地断定道:“那肯定是个男的。”

苏沐橙以为叶修把她带到皇宫和他家附近的旅店住下,就是为了方便在这两个地方和人见面。但是出乎她的预料,叶修带着她磕磕绊绊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他想到的地方了。

“你大半夜的来……接任务?”苏沐橙不太确定地看了眼眼前的建筑和上面的标志,“不是说有奸情可以看吗?”

叶修哽了一下,揉了揉苏沐橙的脑袋:“想多了,奸情没有,估计惊吓有一个,待会把持住你的三观,然后不要外传你看到的一切。”

苏沐橙好奇得很,看着叶修溜门撬锁都有些不耐烦,简直想一手炮轰开那扇大门。墨黑的豹子有些无语地跟在他们后面,尾巴上挂着一只懒洋洋的美人狐。

叶修在任务中心空旷的后院绕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他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一个方向扎下去,匕首就像是切入墙壁般没入了一片虚空当中。

“是……结界?”

“对,”叶修点点头,示意苏沐橙警戒,“待会我会打开这里,要是有人来……”

苏沐橙了然地举起了手炮。

“……”叶修想了想,还是咽下了那句“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的劝解。

那把匕首似乎附带着破魔破界的作用,任由叶修握住在结界上切开了一个可以进入的口。叶修让苏沐橙先一步带着他们的精神体进去后,跟着进去顺便恢复了那个结界。

苏沐橙轻轻遮住自己的嘴仰望着眼前的高塔,在一片黑暗中它也是足够的……耀眼。

“这就是黄金城的来历?”苏沐橙转头看向叶修,“这个是……纯金的?”

叶修有些无奈地点头:“按照藏在皇宫中的手记记载,黄金城所拥有的塔,是由纯金融入大量稀有金属铸造的,上面每一层镶嵌着不同种类的宝石,越往上的宝石越值钱。”

所以……这简直……太……太土豪了……

“到底什么是塔?”苏沐橙摸了摸最下面那层塔身,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碧玺珍珠,“那天圣城也冒出来一个类似的东西,虽然有没有眼前这个……这么……嗯值钱我不知道,但是形状大小看上去相差不多。”

“很难解释什么是塔,”叶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但是它是活城的关键,活城是拥有者可以随心所欲操控的,可以活动的城池。而塔就是城池的核心,这里是城主和塔灵居住的地方。”

“塔灵……是什么?”

叶修指了指他们身后东张西望的精神体:“相对于活城来说,就是精神体相对于我们。”

苏沐橙感叹了一下,看着叶修似乎满腹心事地上去抚摸塔身:“你是黄金城的城主吗?”

“当然不是,”叶修摇摇头,“城主的身上可是流着皇室的血脉,我们都说神之血脉有四种,但是别忘了,皇帝陛下可是神的代理者,他们世代传承着天神的血脉。”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苏沐橙看着叶修满脑子的不解。

“哦……找个人……顺便,”叶修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苏沐橙,“喜欢哪种宝石?我给你抠。”

“……这不是你家的。”

“有我家的份,”叶修满脸诚恳,顺手掰下一颗浑圆的珍珠,“按照份子算,我家还不少。”

“在这里找人?”苏沐橙忽视掉叶修的动作,四处打量了一下,“人在塔顶吗?你不会是来找长发公主的吧?”

“倒是真在塔顶……”叶修突然表情莫名地难看,“我也是干着跟那个王子一样救人的事,但是,救的真的不是公主。”

叶修在爬到塔顶之前再三强调让苏沐橙把持好三观,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晚上她所看到的一切。

又不是幽会也不是爬墙,叶修你在担心什么啊?

苏沐橙奋力爬到塔顶,觉得踩着那么多纯金的感觉简直是……

对了叶修你不要一路爬还一路抠宝石了好吗?

叶修先一步从塔顶的小窗户爬进去,落地的声音明显惊动了里面的一个人。

苏沐橙爬在窗口影影绰绰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束腰裙撑大礼服的姑娘,皮肤倒是蛮白的虽然头发还没叶修两个月没打理过的长。

但是……总觉得这衣服她穿着不大对劲?

哪里都很不对劲的样子,尤其是衣服穿在她身上。

当她转过来的时候,苏沐橙差点在惊异之下松手掉下去,幸好叶修一把抓住她把她拽进了塔里。

天哪……

苏沐橙看着叶修再看看转过头来那个穿着裙子的……

第一次觉得,叶修让她把持住三观这个建议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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