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腐的多喵

岁月长河,观之如瀑;绵绵尔期,攥刻于吾。



其始而本无生

 

三千如誓【9】




——(……………………没想出来)

城南靠海的那片老城区有一家书店,里面有积古的残卷。

这一区域明明是整片城区里面最潮湿多雨的地方,偏偏就这一间门面连同他后面的那一幢三层小楼的温度湿度都是处在最适合古籍保存的点上。

他的主人每年都要笑眯眯地送走好几拨专门过来考察的学者,今天他送走最后一波前来勘察的建筑学的学生后,便闭上了铺面的门。

等他回到那栋小楼二层推开窗户的时候,一只浑身金黄华美的异鸟直直撞入他的怀里。在相触的那一刹那他怀中一紧接住了一个青年。

两人顺理成章地滚到了那张大床上,金发青年压着店主滚了好几下,才舒展开手脚搂住他的腰不撒手:“文州文州!我赶海遇到孙哲平!我跟你说我好生揍了他一顿他居然都不还手了!他居然不还手!我揍起来我可没意思了!”

喻文州拍了拍压在他身上黄少天的背部:“少天你先起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揍他?”

黄少天赖在喻文州的身上拒绝起来,他撑起上半身凑上去吻了一口喻文州的唇角:“他是个傻子!孔雀是个痴的他是个傻的!张佳乐那股痴劲还不是他阿修罗王惯出来的?!他居然以前嫌弃过张佳乐是个任性的!”

喻文州慢慢扶起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黄少天,伸手去刮了刮他的鼻子:“你也是个痴的,人家小两口间感情的事也是你去管的?”

黄少天当即瘪了瘪嘴,翻身下了床:“不听算了!你果然嫌我烦了!以前你从来不嫌我烦的!现在你连听我说话都不甘不愿的!”

这个指控来的很没有道理啊,喻文州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伸手去拉黄少天的手:“让我好生想想我干了什么坏事,怎么我的金翅大鹏今天怎么吃炸药了?”

黄少天彻底把身子背过去了。

喻文州笑着拿手指尖去挠黄少天的掌心,带着凉意的指尖一笔一划在黄少天还火热一片的掌心中勾勒着什么。

黄少天的耳朵渐渐就染上了一层薄粉,然后越来越红。

他猛地扑回去摁住喻文州就吻了下去,边吻还不停歇地抱怨着。

“过分过分你这是犯规!犯规你知道吗?文州你太坏了!每次都是变着花样欺负我!”

“我哪有?”喻文州面带无辜地凑上去吻了吻黄少天的唇角,“孙哲平跟你说了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

黄少天顿了顿,勾手去搂喻文州的脖子,他把自己埋在喻文州的颈窝大口大口呼吸着喻文州带着水汽缭绕的味道:“他说,他当年觉得张佳乐不是他心中顺位第一考虑的,在他心中还有家国,但是那个阿修罗王却是张佳乐心里面永远第一个……”

“他以为,”喻文州有些明了的截断了黄少天下面的话,“自己不是阿修罗王,而孔雀找的不是孙哲平吗?”

“混蛋!”黄少天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声,“他以为他和那个阿修罗王差了几千年的记忆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吗?张佳乐拼了两辈子要逃脱的因果报应差点让他那点小心思给毁了!”

“是啊,”喻文州凉凉地说着,伸手揽过黄少天的腰,“我可是还记得里面还有一份你的功劳呢。”

黄少天立马蔫了下来。

喻文州叹了一口气,伸手搂过黄少天一同躺在了那张大床上:“你不说的话,我怎么能那么准的猜准你在想什么?”

黄少天迟疑半响,伸手去抓喻文州的手:“我觉得,你跟阿修罗王一样,把我和孔雀都宠坏了。孙哲平后来跟我说,他那个时候觉得,他的人生那么短,孔雀却又千年万年。指不定他只是孔雀漫长岁月中的一抹稍纵即逝的过往,所以他不敢把他的那段岁月全部给一个念头。哪怕这个念头可以让他即生即死,他也只想把这个念头藏在最深的地方。”

喻文州翻来覆去思索了一下那段话,突然笑了起来:“真没看出来,堂堂的阿修罗王在人间呆了十几年就学会顾前顾后了,他说的这可不是太上忘情吗?”

黄少天捏着喻文州的指尖有些闷闷不乐:“我当时就想啊,千万年前我想着的除了怎么救出孔雀就是你了,往后数被你关在行宫那么多年我也没怎么到处走过被什么东西分过心神。我满心满念的都只剩下你一个了……”

黄少天翻身压住喻文州,拿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你呢?我都只装着你一个了,你心里面是不是还有南溟还有北海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天道大任?”

喻文州轻轻笑出了声,他牵着黄少天的手在自己心口划动:“你可以打开试试,要不要挖出来看……”

最后一个字符被黄少天堵在了喻文州的嘴巴里面,他们两个的长腿纠缠在一起。黄少天一下一下那足弓去磨蹭喻文州的腿肚,手还从被拉开的衣服下摆摸索进去。

那个吻极尽缠绵,喻文州耐心地舔舐着黄少天唇上每一丝纹路,然后再深入牙关和口腔,慢慢地探寻着里面的软嫩滋味。黄少天拿牙和唇舌回应着,每一次喻文州赋予他的感觉他都以同样的方式反馈给他。

细润的水声逐渐响起,黄少天咬着喻文州的衣扣抬眼去看他:“文州你说是你傻些还是我傻一点?我觉得我两都是傻子也不对,要说聪明也好像哪里不对一样。”

喻文州微微低头去吻黄少天的眼角:“我们两个是傻到一块的聪明人。”

黄少天吃吃笑出了声,翻身坐在了喻文州的身上。

不再像是千年万年那个在南溟追逐娜迦的少年那样连稚嫩都没有褪去,如今他的面容更加的深刻,带着特有的英气和缠绕在眉角驱之不散的傲气。

喻文州伸手去触碰黄少天的脸颊,万年之前他的面容还带着稚气,稚嫩地可爱;千年之前他的面容还带着青涩,像是早熟的果子微微有写涩口。

如今他的面容英气逼人,他的魂骨已经完全成熟,像是要在这片天地展示一番他的飒爽英姿一般,身姿卓绝宛若天人。

“大鹏金火焚了两次,”喻文州任由黄少天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你已经长成了这样,果然是脱胎换骨一般。”

“喜欢吗?”黄少天手上不停咔哒一声解开他的皮带,“主人,还满意我现在这幅尊荣?”

喻文州抬手去摸黄少天后颈上面的印子:“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还是当年十六七岁的模样,被我护着永远不长大。”

黄少天愤愤咬了一口喻文州的耳垂,顺便送了他一句评价:“怪癖!”

喻文州被黄少天解开的衬衫下面就是光裸的皮肤,心口上面有着类似于刺青一般的印子。他由着黄少天一下一下亲吻啃噬着那一小片肌肤,然后翻身把黄少天压倒自己身下,凑上去吻了吻他后颈上面的那块相同的印记。

一声闷哼从黄少天的口中溢出来,喻文州借着还没有暗下去的天光看着一层薄红从那个印子开始一点一点蔓延到黄少天的全身。

就像是等待昙花开放的那个过程,在短短的那一瞬间,就足可以铭记一生的华美。

“现在该叫什么来着?”喻文州顺着黄少天的腰部往下摸索着,“叫声好听的,我今天晚上教你试个新的姿势好不好?”

黄少天眼睛染上了一层水汽,他歪过脑袋想了想,翻个身抱住喻文州的腰咬着他的耳垂用一种带着他特有的欢快的、染着情欲的含混声音回应着喻文州的提议。

“要我叫你什么?你喜欢哪个自己选怎么要?要官人还是郎君还是主人?”

“都不是怎么办?”

“那叫文州就好了。”

两个印子同时发出青金色的光芒,喻文州奖励性地吻了吻黄少天的唇角:“答对了。”

第二天黄少天果然又没能在正午之前下得了床,他裹着轻软暖和的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滚了好几次,中间睡得口渴了爬起来随便罩了一件睡袍就赤着脚跑下去,游魂一般翻出杯子灌了好几杯,然后继续一脸茫然地跑回了床上去继续睡着。

对了,中间他撞见来取书的喻文州,还搂着喻文州亲了一口,才继续四处找他要喝的水

喻文州有些无奈地朝他的客人耸耸肩膀,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往上翘着。

他们已经过了一个千年过了一个万年,他等着足够漫长才等到了黄少天的完全成熟;而黄少天走过了足够多的磨砺才能有如今世上无可匹敌的战力。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他们躲在这个小小的城池里面,足够的自由快活。

没了那个凤凰之子,只有一个黄少天,没了那个应龙龙君,唯有一个喻文州。

卸下了一个重任,喻文州瞧着窗外一抹流云飞逝,再想想楼上睡得沉的很的黄少天,突然露出一个极其惬意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想着以前的大小事情,现实太过完美安逸了,那股从魂魄深处散发出来的洒脱和悠闲让曾经最不堪回顾的那段岁月都可以轻松回想了。

喻文州阖上了眼睛。

他还记得万年之前他抱着那颗琉璃心回宫,他怎么日夜守着那颗坚硬的琉璃心。

南溟的海底寂寥无声,这里是天地之间最温暖的一片海域,海底却冰冷刺骨。

因为他的主人封住了自己的心。偌大的南溟吐息之间只有他一个而已,应龙化作他的原型趴伏在海玉雕花的大床上,他盘曲着的身体中间是一颗琉璃光泽的无声无息的琉璃心。

后来怎么样了呢?

喻文州睁开眼睛,含笑看着蹑手蹑脚溜到他的身边刚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的黄少天。

后来啊……

他听见细微的破碎的声音的那一刹那,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了。

其实还是有的。

那个从破碎的琉璃壳子里面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落在他的鼻尖的那只毛羽都是湿的小家伙,扑棱着翅膀欢欢喜喜地扑上来蹭着比自己大好几百倍的龙头。

喻文州微微垂下了龙首,任由那只鸡崽一样的小家伙在他头上鼻尖没完没了地蹭来蹭去,蹭完还偏偏脑袋,啄几下自己的龙须,然后又一脸谄媚地扑上来继续蹭。

在蹭了他好多不明的液体后,还没他爪子上面一片尖爪大的小黄鸡一样的小家伙开口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咕唧!啾啾!咕唧!!!”

虽然一句没有听懂,但是喻文州觉得他终于等到了一声惊雷炸开冬日的乌云的声音,从此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未来的春暖花开?

就算是冬天太过于漫长,他总算是可以窥见那一缕隐约的春光了。

喻文州慢慢恢复自己的人形,伸手去捧住那只他巴掌大的小崽。

一个嫩黄色的鸟喙啄了一下自己的唇间,喻文州带着笑意看着那个毛羽渐丰占了一次自己的便宜以后还不满足,大摇大摆地扑上来又啄了一口

再往后啊……

黄少天撑着喻文州身后的椅子扶手:“醒啦?我们今天晚上到哪里去吃?去吃什么?饿死啦!你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我早饿坏了!”

“我觉得,”喻文州伸手去帮着黄少天扣好他胡乱扎上的皮带,“少天你的生活最近除了吃就是睡了啊。”

黄少天眉梢一挑:“你敢嫌弃我啊?”

“不敢,”喻文州拉过黄少天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边,“这种事情我想了上千年,怎么把你宠得无法无天,然后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再去苦恼。”

当年那个才破壳的小混蛋,把自己的床整的一团乱不说,出毛换羽的时候简直要逼疯喻文州。那天他推开自己寝宫的大门,一捧蓬松的羽毛就飘飘洒洒扑了他满面。

那个感觉……

在麻褐色纷飞的乱羽里面,坐着一个光裸的青年,他的眉目比较上一世要深邃一点,连手脚都长了一点点。

但是那双眼睛。

不管是经历过什么,不管是过了多少岁月,不管是怎样的轮回转世。

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面还是清澈如水一样,足可以洗涤岁月沧桑和磨砺的干净澄澈。

“欢迎回来,”喻文州靠在门边,抓住一片绒毛,“少天。”

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怀里面便撞进了一个充满着活力温热的身子,温软的皮肤下面是可以触及的勃勃生命力。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喉间,黄少天含着他的喉结拿舌尖来回舔舐着。

他听到细碎的如同砂砾从指间滑落的细碎声音,那是黄少天不停地在念叨着他的名字。

“怎么过了一世就只会叫我名字了吗?”

看上去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黄少天抬头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边,还带着那么一点沙哑的声音还在固执地叫他的名字。

“文州,喻文州……文州……文州。”

“我在,”喻文州静静地听了一会,伸手抱住黄少天的腰,“我一直在。”

黄少天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脸:“我好久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了,就是想叫叫,怪想得慌。”

“真是太巧了,”喻文州回应了一下黄少天的拥吻,“我也很想你。”

他想起那个极冷的晚上,他的金翅大鹏带着一身光火从天敛翅坠落。仿佛这一次要把自己整个世界的光热燃尽,徒留一片混沌无光给自己探索摸寻一样。

喻文州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这颗琉璃心化开,对于他来说,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那一刻起,没有黄少天的时间都是那样漫长而冰冷。

最初的最初他也曾咬牙切齿过,把自己一个人抛下不知道多长的岁月,等到逮到你这个家伙的那一天,等了多少岁月就好生折腾你多久。

时间久远一点,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只要他归来就好,只要还能再看到他的面容听到他的声音触及到他的身躯。

他一切的一切便都是如同那天从天幕落下的黄少天一张一合朝着他吐露的话语一样。

“等我。”

喻文州搂着黄少天坐在雕花的海玉大床上,一下一次啊替他大理好他的头发:“还好,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好歹让我等到了。”

等了千年万年,好歹我们还在一起,好歹你还是喻文州,我还是黄少天。

黄少天伸手拨弄着喻文州领口的那几颗纽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哪里宠我?我脖子后面那个是什么啊?混蛋你别以为我对你心软你就老欺负我!”

“我等了两次,”喻文州拿手指去点黄少天的嘴唇,“不知道哪个心软的小混蛋让我苦等了两次,我觉得我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你身上了。”

“你才是混蛋!谁让你欺负我?难道我还不值得你花费点耐心等吗?!”黄少天的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蛮不讲理。但是牵着他手的喻文州有些了然的感受到了掌心的汗意和细微的颤抖。

养了两辈子怎么还养出嘴硬和口是心非这两个毛病了?喻文州思索着引领黄少天去感受他的心口:“问题是,我不知道我有多少耐心可以坚持等下去,这里有时候疼得厉害。”

“因为他怕等不到到他爱的那个家伙了,再说了,我是怎么欺负你了?。”

黄少天毫无意外的面红耳赤地垂下了脑袋。

前半句话让他羞愧后半句话让他羞恼,他发现就算是再过一万年,就算是自己语速再快说得再多,有些时候还比不上喻文州一句话的威力。

黄少天早就在喻文州的甜言蜜语里面找不到北,只能晕头转向地投奔了他的怀抱。

“晚上想吃什么?”

黄少天咬着后槽牙把自己埋在了喻文州的肩窝里面:“我想吃龙肉!”

“什么龙肉?”

“应龙的肉!”

“嗯……换作应龙的精血怎么样?”

喻文州被面红耳赤的黄少天彻底撵出来家门还被反锁在了门外。


【1】

【10】

真的不是虐啦……

胆战心惊的两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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