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腐的多喵

岁月长河,观之如瀑;绵绵尔期,攥刻于吾。



其始而本无生

 

温柔的本性

来自一目连主页邀请的巨蟹座背景下的连连单人向



大概是温柔之初所诞生的原因吧

来自于万里清风,归于无边温柔

感谢您的降临


其实我可喜欢连连他眠花卧柳被一群肥啾和毛茸茸围着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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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南方星空,鬼星团。

这是你在昭和6年,被一位女孩在一架被唤作20厘米折射望远镜的设备之前告知的,你所想要遇见的那片星座的要点。

事实上这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第一次相遇,你在夜幕沉淀下去绛紫的深色中,追寻着歌词中所唱到的“巡星的天轴”的指引,望见的便是春季星空中最为明亮的“心之星”,然后发现被唤作奇奇怪怪的从西洋舶来的新称呼,是一位早就与你有过些许相关的老朋友。

春季群星的闪烁带着恬静而又湿润的光芒,温柔的犹如现在的气候一般,带着缱绻而又隐秘的花香。而那片星空最暗的那片星云,就静静地展示着你所要找寻的对象。

三月最宜找寻到的,夏天开始的第一个星座,周天黄道十二宫出现在天幕最暗的一个星座。

“该叫你什么好呢?鬼宿亦或者是……巨蟹座?”

你知道的,带着过多相似属性的世间之物总有一种玄妙的联系,或者是神明在向世间展示一切的相遇的起点和终点,亦或者是彰显命运轨迹的一个提示。

你的未来或者你的过去,与其相似,相近。

大抵是天智天皇时期,你尚且在诞生之初,行动间还带着年少的风的淘气,穿梭在近江大津宫的重重殿宇之间。有唤作河内鲸的遣唐使从另一方大陆而归,带来了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和一叠一叠的书籍。

你拽着风的尾巴从书页上划过,已经翻译好的文字就跃入了眼帘——

二十八星宿南方七宿之一,有星四,星光皆暗,中有一星团,晦夜可见,称曰积尸气,舆鬼,南方宿。秦之分野。鬼四星曰舆鬼,为朱雀头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一曰天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

舆鬼五星,天目也,谓之鬼宿。

天目……

唔,听上去蛮可怕的一个名字,却似乎又因为有和自己名字相同的字迹而被自己记住了。

你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转头吹起一片墨迹未干的纸页,让其在空中打着旋得飘向纸张那位提笔写下什么的主人想要送达,却并没有送与的那位丽人的方向,让写下这份绮丽心思的家伙着急而又无奈地抓挠着空气。

年幼的风神啊,你的笑容隐匿在风中,向着未知的却已定的未来而去,现在满心都是欢喜的在天地间自由而又肆意的传递着你的笑容和善意。还有宛若孩童的恶作剧,悄悄将热田明神的大鸟居换个方向,暗自揣测热田明神会不会找不到神社的大门方向。

你尚且为神明之初还没有参悟到镌刻在真名上的隐喻,亦或者你窥见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你从来都是这样,亦或者是从诞生之初到现在千年已过,从神明到另一种意义上的神明,百鬼夜行与八百万神明尽数现身的平安京到所谓“文明开化”的明治年代。

你应和着真名的指引,改变着,亦或者从来就没有变过。

“所谓,一目连……”

你似乎有所明悟,关于一目连的,亦或者是关于命运的。

“您在看什么?”

“稍微有些好奇,诞生之初似乎在哪见过一段话,想请教一下阴阳师大人,所谓舆鬼五星,天目也,是在何处?”

春樱带着薄红遮掩住了所在的那一片天空,渲染出绮丽而又清新的颜色。你身后渐渐响起木板越来越近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属于平安京时代最负盛名的阴阳师正向你缓步移来。

“平日见您无事的时候,夜里最爱观望星空,原来是在找寻鬼宿吗?”

“鬼宿?”

“亦或者唤作鬼金羊,大唐所谓的二十八宿之一,为南方第二宿。说来也很巧,幸好现在还是早春的夜里,天气也称得上晴朗,新月也才露出一弯浅薄的侧影。”

那只素白纤长的手执着纸扇,往南方天空的地方指引着。

“在那边,找到永恒指着北方的心之星,在其反方向的最黯淡的那一片群星里面。”

“我以为……所谓天目是如同北极星一般明亮的存在。”

“是啊,春天展露羽翼的南方朱雀所拥有的那一颗神秘的天目——鬼宿,其实事实上是最为黯淡的一片星子。”

“听上去真是很可怕的名字啊。”

“据说是因为管辖着众鬼的缘故,虽然听上去很可怕,却牢牢将最为可怖的事物固执的圈守在那一片地方,却也被认为了是最可怕畏惧的一方,某种情况下可以算得上是……意外的温柔了。”

阴阳师的声音意味深长地低了下去,似乎意有所指而又自顾自说地讲下去:“一般情况下极为难得引起人的注意,因为太过于不显露山水了,就像是比起主动的攻击来说,守护者总是容易被忘怀,哪怕是他们曾经牺牲过什么……”

你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无可奈何地弯出一个令人心动的弧度。

“您在说的,到底是谁啊?”

“啊,似乎是某位守护者,被拘束在一个地方甚至于牺牲掉属于本性和自身的一部分,被忘却了还是坚持着最初作为什么而诞生的执念存在着,让人意外的温柔的固执着,等待着,一直在那里作为天地一部分的存在。”

阴阳师缓缓打开纸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睛看着你:“您说是不是很温柔性格了?”

属于风的温柔,或者是独属于你所控制的风的温柔,固执而又强大的守护者,被拘束在一方之地曾经的天津神。

“我是自愿的……”

“所以说这里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温柔啊,您后悔吗?”

“后悔意味着我对过往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亦或者是察觉到了错误的地方,然后至今为止我不曾有过不满也无愧于那片土地,所以我不会后悔啊。”

“原谅他们吗?”

“其实……我若是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谈何原谅呢?”

所以一开始你所做出的觉悟就是无畏和无意索取回报,恪守作为神明的誓言。

遵从着已定的命运,哪怕他对你是残忍而又无情的。

“作为神明而言,选择的是温柔的守护,那一目连大人,您现在作为妖鬼是怎么想的呢?”

作为妖鬼的话……

春日的清风带着落樱的芳香,夏日的长风带来暑气的升腾,秋日的微风吹来麦香阵阵,冬日的肃风裹挟着霜雪的寒凉。不同的风在不同的季节带着特有的习性,就像是如同神明掌控的风和妖鬼掌控的风有所不用一般。

然而神明的身份更像是枷锁,将你固定在一个地方守护着一方水土。打破枷锁的代价除却神明身份的剥离以外似乎没有更多了。

其实寂寞并不是太过于难熬的日子,被遗忘也好被舍弃也好,至始至终你没有所谓的怨恨的原因除开本质的善意,其实还有你从根本上认为的是——

这段岁月其实并不太难过。

最为虚弱的时候树林和灌木掩盖了曾经的神社,已经被荒废了的祭祀之地草木繁茂的和山林之中任何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溪水潺潺而过带着湿润而又赏心悦目的叮咚声,阳光透过树冠落在丰茂柔美的草甸上,也拂过你沉睡的面容。

就这样沉溺在自然之中,初春盛开的辛夷整朵落下替你盖上了一层软被,盛夏的鸟类拍打着翅膀献上此起彼伏的鸣唱,深秋的林木中蔓延着熟透了的果实甜美的味道,冬日薄雪而下猛兽叼着你的衣角邀请你安歇在温暖的石洞中。

比起曾经祭祀过你,然后遗忘了你的人类来说,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良善而又单纯了。

你可以小憩在开满了鲜花的层层软草上,醒来时手臂里蜷缩着毛皮丰软的兔子和松鼠。如果小腿以下浸在水中会有白软的近乎透明的小鱼簇拥而来亲吻你的皮肤,肚子鼓出圆形的小鸟叼来盛开的花朵别在你的头发上,更有殷勤的找寻到鲜红的蜜果蹲坐在你的肩窝。

然后只需要稍微侧头一张嘴,甜美的滋味就会从口中蔓延而下。

即便是作为妖鬼,你还是那么温柔而又可亲。

还如此的值得信赖和托付。

“作为妖鬼的话,我当然还是要坚守最初的承诺啊。”

否则既然已经堕为妖鬼的话,你为何还要走出那片山林呢?

“如果已经不需要为了信仰而去守护的话,那我不是可以更加直接的去实现最初的誓言了吗?”

为了守护而存在的……

“真是过分而又难以想象的温柔啊。”

阴阳师大人合上了纸扇。

你遵循了你的诺言,除非作为妖鬼必要的安眠以外,行走在人世之间。从你堕为妖鬼的那一刻,重获作为风的自由之初开始,比起最开始的守护大概唯一多出来的那么一点要求就是你有了选择的余地。

选择帮助的对象,选择守护的对象,选择到底要施舍温柔和力量到何种程度。

曾经的疼痛似乎还萦绕在你的记忆里,提醒着什么亦或者成为一种告诫。命运于你如同人之一生,徐徐展开的画卷里面描绘着你所求所感的一切来源。在那条漫漫的岁月长河里,大概只有和人类接触,才会有更加深厚的、或者是注定埋藏在路途上的感悟。

关于人的,亦或者是关于神的。

还有关于你,一目连自己的。

神灵八百万,万物皆有灵,所到之处皆有神,因为他们的存在有着必然的理由。有因水而存在的,有为了五谷而降临的;有寄托于山而成灵的,有附于书卷而显形的。

而你,天津神一目连,纵风的神祇,降临之初为的是守护人类的信念,于是选择困守于一方水土;那当你失去一只眼睛,失去信徒,失去作为天津神的身份,堕落为风之妖后,你存在于世的理由呢?

漫长岁月里,你尝试过作为一个地方人类的守护神,为其阻挡来自外界的破坏,但是内里的腐朽和堕落你却无能为力;你也试图将这一力量赠与有缘之人,无论他是乞儿亦或者是将军,武士亦或者是农夫,可是人在黄泉和人世间生生世世的轮回终让你知道,即便是同一灵魂,终将会被这个尘世侵染出不同的样子。

你无悔于过往,无悔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因为消失而生出来的那点微薄的不甘心,维持不了太久让你存世的情况。

“我只是遵从于命运给予的安排,但是并不意味着……”

你会放弃抓到能够拼命活下去的那一缕希望。

从诞生之初已有千余年,世间变化之大似乎每一次涉足人世间都会给你超乎想象的惊叹。

似乎在你为神祇的时候,命运在教你用切身的苦痛来看透作为人的善恶悲喜,然后堕为妖鬼之后,便用千年的时间和不断往复的人世来教你,人的变化不休。

借此想要告诉你……

告诉你……

此间已是昭和年间,距离平安京的百鬼夜行的月夜已过快要千年,距离杀伐不休的战国已过几百年,新的文化撞开了一个新的纪元,似乎神明的年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人类已经不太需要求助于神明了。

不过好在你的模样和人类并无太大的区别,隐去那对长角,仿佛就是世间的一介游子。作为一个人的同类,而不是置身于人世外的神灵也好妖鬼也好,来融入这片人世,对于你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隐于市,而不是隐于山林。

这样散布出去的帮助和力量,换来了和千年之前的人类截然不同的反应。理所当然的那样,对于神明和妖鬼,敬畏总是挥之不去的情绪,过于长久的之于人类的距离,让你得到的是属于神明的信仰。而对于“人”的帮助而言,更多的是感激。

“向您这么温柔的人,真的是很少见啊。”

“万分感谢,您真是太过于温柔了。”

温柔吗?

除开那位摇着折扇弯起一双狐狸眼的阴阳师大人,也只有山间的走兽草木这样评论过你。在此之前,人类只会赞扬这是一个多么厉害亦或者是伟大的神祇……

就像是一场交易,即便是你本心不是那样想的,但是人类求助于你愿望,你给予满足,他们便奉上信仰。所以一旦你无法满足了……

他们便离开了。

那并不是你想要的,即便是你至今也似乎没有弄明白,作为一目连,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像您这么温柔的人,唔,从西方的说法来看,让我猜猜,您是巨蟹座吗?”

这可真是……格外别致的夸奖了。

你扶起差点从长长楼梯上崴脚跌下去的女孩子,换来了这样的夸奖,应该是夸奖吧?从她的眼神和周身波动的情绪来看的话。

“巨蟹座?”

“啊,大概就是西洋历6月22日至7月22日的人。”

“可惜活了大概是太久了,我已经记不住我的生日了。”

“您是在开玩笑吗?”

女孩子咯咯笑出了声,漂亮的方形小钱包抵在嘴边只露出了一双弯弯的眼睛。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巨蟹座呢?”

“因为啊,那可是最温柔的星座了。”

那似乎是一个格外喜欢研究天文和星座的女孩,闲暇时间热衷于观察星空,也热衷于告诉你那些新奇的属于星星的故事。

“其实真的您格外像是巨蟹座的人。”

女孩掰着手指头算给你看。

“你看,温柔,有着强烈的同情心与热心肠,还……”

“还有什么?”

“还有那么不明显,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的敏感而又异常……异常温柔的哀伤。”

“是吗?”你隐隐叹了一口气。

“就像是巨蟹座的英文一样,Cancer,”女孩转过头来异常认真的看着你,“你的温柔就像是这个单词另外一种含义,对于您来说,是已经温柔到不可治愈的病症了。”

就像是癌症一样,温柔于你,既是你守护这世间的利器,也是伤害你自己最深的病痛。

“你说的,我都想见见他了。”

“是想见见巨蟹座吗?很巧哎,就在这个时节,三月的南方星空,找到鬼星团就好。”

三月,南方星空,鬼星团。

昭和6年,命定的相遇啊。

“我从现在的人类那里,听到了另一片大陆关于你的传说……”

巨蟹因为出现在赫拉克勒斯与破坏勒尔纳村的九头巨蛇许德拉的争斗中。在那场战斗中,所有其他生物都站在赫拉克勒斯一边,除了在九头蛇居住的沼泽中潜伏着的一只巨大螃蟹,因为天神宙斯的妻子赫拉给予了它另一项任务——它是来攻击赫拉的仇敌赫拉克勒斯的。

巨蟹用其大螯钳制住赫拉克勒斯的足部和踝关节,它的捣乱差点让英雄输掉战斗,不过最终巨力的赫拉克勒斯还是一脚踩死了螃蟹。赫拉为了嘉许这只忠实执行她命令的螃蟹,将其升到天空成为星座。

“你也知道你的命途的终点是死亡吗?”

被敬仰的更高的神明降下旨意,沿着命运刻画好的剧本,牺牲掉什么也好,归于死寂也好,都是无所畏惧的。

千年前降临那片守护地的风神也是如此所想。

过多相似的不同事物,指引了同一的命运,亦或者是一方在提醒着另一方,能否摆脱被困锁住的结局,总归他们不是一模一样的两位在世间的存在。

有着不一样的必须存在于世的目的。

因为世间还有阴暗的地方,所以魔不灭;因为还有向往的方向,所以人类还在不断前进。

对于你而言,世间如若还有需要得到保护的对象的话——

那便是你存世的目的。

“所以,感谢你啊。”

象征着朱雀天目的那片黯淡星子,隐喻着少年这一特殊时期的巨蟹座,在将永痕保持这幅面容的你的上空,见证着,并且迎来了你们的相遇。

关于温柔的一场相遇,彻底而又坚不可摧的温柔,犹如本性一般根治着生长着,自魂灵而起蔓延到每一处血肉,和你存世的目的一起,构建出你无与伦比的力量。

诞成于你,一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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