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动乱之前
会议结束后方士谦发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王杰希到哪里去了?
“我说,”大魔法师拿起手上的法杖捅了捅方士谦的后腰,“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我是那种人吗?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方士谦翻了一个白眼向大魔法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再说了,哨兵和向导之间的事就是男追女那么简单好吧。难道男的去追一个女的,那个女的还要考虑一下他是因为我是个女的这个性别而不是他因为我这个人来追我的?”
“强词夺理,”大魔法师手上的法杖一顿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士谦的鞋面:“我可是想过给他找一个女性哨兵啊,哪怕低一级也好。”
“你真够操心的,”方士谦跳脚甩了甩刚刚被狠劲撞击的脚面,“你在怕什么,我喜欢杰希,他的信息素味道,他的这个人,这个性格。更何况他是一个向导,这难道不是天生一对?”
“我真抬举你了,”大魔法师掀开布帘走了出去,“等等你刚刚说信息素,他还没有成年吧,你怎么知道……靠!方士谦你给我滚过来!你对我学生做了什么!!你要是想进星陨之塔我成全你!”
方士谦已经看到了坐在不远草地上的王杰希,麻溜地滚到了他小队长身边去了。
大魔法师叹了一口气,握住自己胸口挂着的一块怀表。
总之,他抬起头看着隐约从树枝中露出的星空,方士谦这个家伙可比你活的要久,比你命大得多了对吧?
星空有什么在闪烁,微风带着林海的波涛。
愿世间安宁,汝愿吾必刻于心,奉于行。
大魔法师转身离开。
步伐坚定。
“你在看什么?”方士谦给王杰希披上了自己的大衣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水池在可以看到的前方,安安静静地飘起一层又一层的乳白色雾气,王杰希和方士谦并排坐在青草从里面。王杰希抱着自己的膝盖望着远方出神,而方士谦,他望着王杰希出神。
“前辈你知道法师塔最后面那个星石的塔么?”
“知道,那个号称就是把法师塔夷平了都不会损伤分毫的塔对吧?”
王希杰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面似乎恍恍惚惚对不上一个实物一样,他像是看着最遥远的一个地方:“前辈你知道顶级的向导或者哨兵和哪怕低他一级的区别在哪里么?”
这两个问题跨越太大了点,方士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能蹭过去更加靠近一点王杰希。
“我也不大清楚啊,你看我卡在双S级别这么多年了。”
“所以……唔”
方士谦扳过王杰希的脸,趁机捏了一把腮帮子觉得还有点肉:“皱什么眉头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现在也不用你来操心啊,放着大魔法师跟我当摆设啊,小队长?”
“唔!放开!”王杰希打掉他的手,“你!”
“哎呀哎呀,手感很好么,”方士谦发挥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精神,趁机扑上去压住王杰希,“来,小队长啊,你说你当我的绑定向导好不好?”
王杰希想一脚把他踹开去,但是方士谦借着自己比王杰希年龄大而且手长脚长,把他给锁的严严实实地。
“方士谦你不要得寸进……呜呜!唔!”
方士谦把人压倒自己的身下,一遍一遍仔仔细细舔吻着他的嘴唇,描绘着他的唇形,然后捏着他的下巴撬开他闭得紧紧的牙齿。
最温柔、最强势的献祭,期望用这种最直接的口舌的交流可以传达出自己最心底的期盼,可以将这个期盼直接传送到你的心底。不管你接不接受,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认定自己才会是你将来的唯一。
方士谦是最狡猾地守护者,他一开始就断绝了自己所有的后路,因为他知道,王杰希对于他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的动心甚至动摇。
那颗心就是自己的了。
然后自己再赔他一颗心。
方士谦舔舐着王杰希的口腔和牙床,勾着那个舌尖往自己这边来,引诱和耐心是他最不缺乏的东西,王杰希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本来准备推开他的手现在变成了死死拉住他袖扣不放的状态。
“你知道么?”方士谦撑起自己看着眼睛里面还是朦胧的一汪水的王杰希。
“这是安慰。”他吻了一下王杰希的额头
“这是怜惜。”方士谦下一个吻落在了眼角。
“这是调戏。”他轻啄了一口唇角。
“这是喜欢。”他碰了碰菱形润红的唇,像是对待什么宝物又像是在品位一块糖果,缱绻地,轻柔地,用自己的唇触碰着,就像是献祭上自己的内心一样。
“这是爱情。”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抵住他的额头,用最近的方式看着那只漂亮的绿色眼睛:“我可以吻你么?”
最大的怮动和最狂热的心跳在王杰希的心底和每一寸血液里面炸开,那双眼睛里面是一个世界,最繁复的紫色。就像是紫水晶,代表着最忠诚、最独一无二的爱情。
现在我把他献祭于你。
像是一个夜空的星星从此归属于你,你是他的日月,不管白天黑夜,他独守于你。
王杰希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都……这样干过了,还问我?”慢吞吞地声音一点一点地吐露出了藏起来的意愿。
方士谦将他搂住,埋首在他的肩窝,手指穿过细软的头发,就像抚摸过春天最细嫩的刚发芽的嫩柳条一般。
“我还想再亲一口。”
“说正事!!”
方士谦瘪瘪嘴:“还有什么正事啊?我这么身体力行地安慰你你居然还在想别的事啊?”
王杰希的表情写着你如果不听的话我们就此各过各吧。
“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你要知道你老师有几个情人我都告诉你!!”
“有几个?”
方士谦哽住了,良久干巴巴地回答道:“就一个。”
王杰希爬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坐着:“就是十年前的样子送进星石的那个塔里面的那个?”
“是啊,是他的绑定哨兵,”方士谦搂过王杰希,“虽然很帅但是肯定没我帅的一个哨兵,也是顶级级别的一个家伙,十年前也是深渊之门吧,他陨落了。”
就像是一颗星星,陨落在了他要守护的人的面前,而且除了最深的那个划痕刻在了最爱的人的心头,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十年前,王杰希看着大魔法师把一个盒子放进了星石之塔,然后走出塔门的大魔法师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法师塔的今天和未来上面。
“所以,那个所谓着顶级觉醒者是诸神的恩赐在哪里?”王杰希近乎喃喃自语一般说着,“陨落了还是和众生一样么?”
“别想那么多啊,”方士谦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头,他埋下腰,贴着王杰希的耳朵说:“放心,我绝对守护你一辈子,为了你我都会一直活下去。”
王杰希瞬间觉得耳朵滚烫,那个声音就像是故意地一样,每一个字都砸到自己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烙下了最甜美的印子。语气语音都可以拨动那根心弦,引发最合拍的颤音。
王杰希呆坐着,知道方士谦在他的颈窝笑出来声音。
然后抿着下唇的王杰希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去。
“来来来,给哥说说,”叶修躺在营地每个帐篷里面唯一的睡铺上面一脸大爷的样子,“你都晋级成为传说中的最顶级的向导了,诸神赐予你什么了?”
苏沐秋看了眼叶修,抬手看着自己的掌纹:“除了实力上的进步,没有什么其他的改变。”
叶修坐起身拿着苏沐秋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也是啊,你外表啊什么的看上去也没有变化啊。”
“还是有的。”苏沐秋挑着眉头看了叶修一眼。
叶修看着苏沐秋,踢开自己脚上的靴子,一点一点沿着苏沐秋笔直的的小腿踩上去。
“你想说哪里的变化?”叶修踩着苏沐秋的关键部位问道。
苏沐秋接过那只脚,摸索着捏着小腿一截的肌肉,凑过去亲了一口叶修的嘴巴:“你试试就知道了。”
“来试试啊。”
苏沐秋拽过叶修:“洗个澡去,快。”
叶修结果东西,顺便给苏沐秋抛了个媚眼:“一起?”
苏沐秋捏着他的后颈:“你想几天不下床?”
叶修顺手摸了一把苏沐秋的屁股:“为什么不是你下不了床?哥堂堂一个哨兵呜呜呜……”
“我比你大半岁。”苏沐秋亲完对着叶修更正到。
叶修拍了拍苏沐秋的脸:“好的,沐秋大大,要一起洗澡么?”
苏沐秋朝叶修露出一个笑脸,顺手解开了叶修的腰带:“当然要,一起洗啊!”
等苏沐秋扛着叶修出了帐篷后,正撞上了偷袭成功回来的一伙人。
在天亮之前,圣骑士长和魏琛带着一部分自由佣兵去袭击了那个营地,他们成功地带回了那个之前在湖边发现保护着那个叫肖时钦少年的家伙。
那个身上有着一个似乎是雷霆标志的家伙,表情却是一派轻松。
“真可惜,”魏琛扔下人,“让那个小家伙跑了,真该让你两去看看,说不定你们两个是收拾那个小家伙的一把好手。”
“哟,老魏”叶修被苏沐秋扛在肩上,腰酸背痛地勉力支起上半身给他打了一个招呼,“怎么承认自个儿不行啦?”
“去你的小兔崽子!”老魏摸出一支烟,想了想还是揣了回去,“你就欠着苏沐秋好生收拾你一顿!左边走右转,有一条挺干净的河在营地下游。”
苏沐秋点头谢谢老魏,扛着还在他肩上动个不停的叶修就准备离开。
“对了,”圣骑士长突然开口道:“还有三日军团的人将进入森林。”
“谢谢,带上我妹妹。”
晨星已经升起,似乎黎明即将到来。
有人大踏步的离开有人归来。
大晚上的被叫起来开会,要接近黎明才睡下,黄少天打着小呼噜还在用手脚死死缠着喻文州,喻文州突然睁开了他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睡得贼香的小家伙。
他的一双眼睛一只像最深的海洋一样的深蓝和一只像最干净的天空一样的浅蓝。
“要帮忙么?”方世镜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
“别弄醒他了,”喻文州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黄少天的怀里抽出来,“他睡得真香啊。”
“你就这么护着他?”方世镜给了黄少天一个安眠的咒术,看着喻文州套上衣服。
“不,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最深的黑暗是什么而已,他负责最锋利地一往无前,我负责最浓厚地依靠和防护。”
“生死之眼带给你的啊,”方世镜叹了一口气,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只幽蓝色左眼的眼角,“你将是最伟大的术士,前无古人,因为你拥有的是最令一位同黑暗生物打交道的术士最渴望拥有的。”
“但是,前提是我没有堕落成黑暗生物或者可以活到那一天。”喻文州转过头看着已经霸占着两个床位不说,还要搂着两床被子蹭来蹭去的黄少天。
他伸手摸着那一丛金发,就像摸着初升太阳最灿烂的那一抹温度。
“所以他就是我的救赎啊。”
每次想到那一抹最灿烂的颜色,我便永远不会堕入黑暗。哪怕是踏着血海尸山,哪怕是从地狱泥淖挣扎而出,哪怕是为了你。
就算是刀锋割裂我每一寸肌肤,走过的是荆棘的小路。
我都会是那个对着你微笑的喻文州。
所以,更不能让你看到月光下最浓厚的暗夜。
方世镜带着喻文州离开,离开大帐的瞬间,几十个守护咒术阵盘旋着点亮了离开的道路。
他的背影映照着各色的咒术光芒,在最漆黑的黎明,就像那轮月亮洒下的光辉。
“银色的月光,”方世镜看着他的银色长发,“古语里面,银色的月光是最纯净的诱惑啊。”
因为它被一切黑暗生物所追求,因为他们得不到最纯净的日光。
方世镜把喻文洲带到了关押着那个被抓回来的男人所在的地方,方士谦和圣骑士长已经等到那里了。
看到圣骑士长,方世镜皱了皱眉头:“你不去休息么?”
“这种事,我来就行了。”
“就是他?”方士谦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喻文州,“这一代的向导一个比一个有手段啊,你们确定就是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就可以把人玩死?还把我拖过来?”
“其实我比较希望来的是圣子,”方世镜示意喻文州坐下,“毕竟跟你这位扛着斧子满战场跑的治疗师一比,牧师治疗的速度快得不是一点点。”
方士谦的样子现在就想把斧子掏出来。
“能开始了吗?”圣骑士长敲了敲桌子,“让我见识一下可以和人心之眼齐名的生死之眼。你们术士塔倒是走得一步好棋,虽然我懒得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了。”
明明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喻文州抬起头看着自已的时候,明明是一张笑脸。
为什么就像是看到了红颜白鬼一般?
喻文州转过头看着圣骑士长:“想知道什么?”
“所有。”
那个男人明显想说什么,但是没有等到他开口,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面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天地,一切天旋地转。他被带入了向导的精神世界的哨兵,他们将陷入最错乱的幻觉陷阱,他们所看到的都是向导赐予他们的。
尤其是对于低于向导等级的哨兵。
就算是方士谦圣骑士长和方世镜在那一刹那都感到了一股寒意,从骨髓里面散发出来的,就想是最冰冷的一只手,沿着你的脊椎一点一点攀附而上。
连每一根寒毛立起来的地方都一清二楚,附骨之蛆不过如此。
“这一代的小孩怎么这么……”,方士谦跳起来摸着自己的胳膊,想到被自己扔回帐篷的王杰希,突然想到了什么。
“传说中,大陆陷入动荡的时候,神便会降下他的殊荣,”圣骑士长摊开了他的双手,一个明亮的光球出现在他的手上。
一副画卷展开。
大陆在动荡,残阳染上血色,黑烟卷携着怨灵的哀嚎。
人们抬起头的瞬间是最麻木的哀伤。
诸神垂下他们的眼帘,似乎连心在滴血的声音都回荡在这一片大陆之上。
“英雄出于乱世吧,”方世镜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每次到一定的岁月,就像是一个轮回一样,每次都会涌出一大波的人才。”
生死之眼操纵之下的精神世界,就是那九幽之下的地狱黄泉。
不,喻文州翘起了嘴角,最恐怖的地狱,可不是来自于九幽地下。
那是来自人心底最深的欲念和恐惧。
八方地狱,皆于人心。
妄念之源,皆自人欲。
所以他的精神世界每个人看到的都将会不一样。
真正的精神世界,只会留给一个人看就够了。
是的,就算是风刮过了一万年,这片大陆只有一个人看到过大术士喻文州真正的精神世界。
那个人却怎么也不告诉别人那个精神世界的真正样子。
现在,真正的审问将开始了,喻文州就像是诸神一样。不,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面,他就是诸神一般的存在。
看透生死的那双眼睛,将一个人的肉体和精神剥离开了,就像是将一只蜗牛,将他从他认为最安全的壳里面拖出来,将蚌壳的软肉暴露在了猎食者的目光之下。
恐惧将渗透他的每一寸肌肤,刻进他的骨髓,随着肌肉而上,直到他的每一寸神经都浸透这种滋味。一直伴随他的终身。
连死亡都没有办法拯救他。
除非他的灵魂都碎成砂砾一般的模样,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边是诸神赐予他的殊荣,看透生死,然后触摸生死。
但是如果妄图宰割生死的话,他将堕入黑暗的深渊。
贪婪便是一个欲念,他无处不在。
就看你动不动心。
喻文州闭上眼睛,掌握生死的滋味如此美妙,似乎所有人都臣服在了他的脚下,血液在沸腾,在翻滚。
可是,那又怎么?
他要的,是和一个人可以并肩战斗在这一片大陆上。
然后一生相伴,浪迹天涯。
在大陆的每一个地方烙下他们的脚印,每一个游吟诗人口中他们都是不可分割的身影,他们将在诗歌中一代一代永远传颂下去。
永远的。
提到他,永远都有他。
世世代代。
喻文州和黄少天。
苏沐橙坐在屋顶,看着积云就像是要压破天空一样,远方森林稍微高一点的树木似乎摇晃着枝桠就可以触碰到天际,那座山峰已经被云层拦腰吞噬了。
居民在撤离,军队开始集结。
她的手上有一尊手炮。
玄色的炮身上面有橙色的一条一条时隐时现的能量线。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匹四翼天狼的落在了她的身边,一个披散着白金色大波浪头发的女生站在上面,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我叫楚云秀,你是伴侣还是护卫。”
“都不是呢,”苏沐橙抱着手炮,脸上的笑容令人无法移开目光,“我还没有觉醒。”
圣骑士团的一名骑士在楼下喊道:“准备好了吗?苏小姐?”
“你要进入森林?”楚云秀转过身顺着苏沐橙的目光看着那一片森林,“大陆马上有大变动了。”
“哥哥们在里面啊。”
楚云秀指了指她脚下的四翼天狼:“我的精神体,烟雨。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我保证比他们骑士团快。”
苏沐橙握住向她伸出的手:“我信,麻烦你了。”
狂风骤起,驮着两个少女的苍狼扇动着巨大的翼翅,啸声冲破云霄。狂风把她们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大幕拉下,天神在天边。
似乎有眼泪落下。
苏沐秋接住一滴雨水,看着天边:“变天了。”
叶修把玩着一根魏琛塞给他的烟,打了个响指弹出一簇火苗:“怕什么,有你顶着呢。”
苏沐秋按住那只准备点烟试试的手,凑上去吻了吻叶修的嘴巴:“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味道。”
叶修眯着眼睛,屈膝抵住苏沐秋的下半身:“别给我占了便宜还卖乖,哥不吃这套。”
“你前几天可还会知道害羞的啊。”苏沐秋叼住叶修的喉结,舌尖在那块凸起上面来回滑动,叶修每一次叹息,每一次吞咽都会带动这里。
就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生命一样。
精神结界开始构建,林间小溪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连风都探听不到丝毫的消息,只好拐了一个弯,逆流而上。
喻文州挑起布帘的一刹那,跟带着满身风雨气息的黄少天撞了一个满怀。
“嘶,”喻文州捂住额头撞上的鼻子,“你没撞疼吧?”
“没有没有,哪都不疼,”黄少天拉下喻文州的手,替他揉着鼻梁,“没事吧没事吧?疼不疼啊?别说不疼啊你看这都红了!我给你揉揉!抱歉啊啊啊,我刚才一着急在门口都没有忘了先说一声要进来了。”
“没事,”喻文州拉着黄少天往属于他们的帐篷那边走过去,“怎么不再睡儿啊?都要天亮了才睡下,你不困啊?”
黄少天还没有说话,肚子一阵响动。
喻文州失声笑了出来。
黄少天被饿醒了,现在可怜巴巴地看着喻文洲:“魏老大弄的吃的会死人的真的你相信我啦,虽然饿死一点都不光彩,但是我更不想被魏老大的厨艺吓死啊!”
喻文州端着下巴想了一下,牵着黄少天的手往圣殿的帐篷那边走去了。
“我昨天看到圣子的那个守护者在给他烤野鸡,味道闻上去不错,我们去试试?”
“真的?对哦!昨天我也闻到了!走走走!”
“现在就先将就吧,我明天试试给你弄点好吃的。”
“文州!你真棒!!”
至始至终,黄少天都没有往喻文州走出的那个帐篷看哪怕一眼。
“真是,”方士谦感叹地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简直就是神赐的直觉,本能的趋利避害啊。”
方世镜看着那个记忆凝结而成的精神球里面变幻莫测的影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们那个是默契,少天明白文州不让他接触的领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绝对相信喻文州。”
“这就是天神赐予我们肩负起大陆兴荣的最棒的礼物”,方世镜抬头看着那一片帐篷的顶部,眼神恍惚,“天生为了彼此而生的哨兵和向导绝不会猜疑彼此之间的心意,因为他们互相明白,彼此是属于对方的唯一。”
独一无二的唯一。
方士谦看了一眼还有半口气的男人:“精神海居然还是完好的,人却萎靡到这个样子,真是好手段啊。”
“看来他们这次真的不太清楚深渊之门啊。”圣骑士长把人羁押好,扶到一边去休息。
“我去填填肚子,”方士谦大踏步地朝着法师塔的帐篷走去。
目标是已经睡下的王杰希的帐篷。
轻手轻脚准备掀开帘子,结果瞬间一个触发雷魔法劈了下来。
“呜呜呜杰希”,方士谦蹲在帐篷外面凄凄惨惨戚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你太残忍太无情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啊你居然在门口设魔法阵!这是家暴你知道么?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忍心这样做啊!难道你不爱我了吗?杰希你明明昨天才说过……”
王杰希干净利落地把方士谦拖进了帐篷,顺便拍了一个隔音咒免得外人再听到方士谦胡说八道什么。
“杰希,”方士谦笑眯眯地搂着王杰希,不顾王杰希冷着一张脸,狠狠地亲了好几口,“就知道你心疼我还给我留饭。”
王杰希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我只是吃不了你给我弄得那么多吃的而已。”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冷漠地小脸越看越喜欢,一把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下去。
一只手扶住他的后颈,一只手安抚性地抚摸着王杰希的腰。
哎呀,小脾气都这么合自己的口味,小腰又细又韧皮肤还这么好,方士谦现在满脑子心猿意马,你看就算是给我剩的饭,搁一晚上还是热的呢。
放开都快喘不上气的王杰希,方士谦摩擦了一下他的侧脸,把人扛起压倒棉铺上面去。
“你要干什么?”王杰希被完完全全压制到方士谦身下才醒悟过来事情有点失控了。
“哟,你这只眼睛再睁大点啊,”,方士谦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摸着王杰希的右眼,“再睁大点就跟你左眼一样大了。”
“方士谦你想呜呜呜……”
方士谦几乎陶醉一般地吻住王杰希,手已经把衣服下摆拉了出来,顺着摸了进去。整个人凭借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间的体型差距把人死死地控制住。
“其实呢,”方士谦咬了咬粉嫩嫩的耳垂,“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无耻那么一点点。”
王杰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一句话,庞大的精神对接已经用一种看不见的方式荡开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所有营地的哨兵向导在这一刻都感知到了。
有个家伙正在以一种无比嚣张的方式宣示着主权。
大魔法师瞬间站起来摔碎了手上的杯子。
好样的方士谦。
大魔法师咬着牙一字一顿:“我是不是该在星陨之塔给你腾个地啊?”
不,直接扔到荒郊野岭就可以了!越远越好!
“这是?”张新杰感知到了一波一波的精神波,睁大了眼睛看着韩文清。
韩文清咳嗽一声:“这个要不要再加一点柠檬汁和藿香?”
张新杰点点头:“再烤十分钟吧。”
“蘸料呢?”
“我来调吧!要四分之一勺西柚汁,再加十分之二勺盐和六分之……”
没等张新杰说完,韩文清乖乖地把配料堆在了张新杰的身边:“自己来一下,我去看着火候。”
张新杰点头:“你呢?我帮你一块调了吧?”
“还有我们,”喻文州牵着黄少天掀开了布帘,“老远就闻到了,很香啊。不介意我们来蹭饭吧?”
韩文清黑着脸,把介意两个字哽了回去。
嗯,方锐还窝在林敬言怀里睡得香得很,林敬言替他拉了拉被子,亲了一口他的额头,继续翻看着下一步计划。
一切都很安宁,跟兵荒马乱的森林外的镇子相比。
风带着雨声在呼啸,隔着很远很远,至少是现在。